被萧炫道破计划,萧姵气得咬牙切齿。
她之前就吩咐晴照准备了一套男装安放在马车里,就想等着换乘之后偷偷溜出来骑马。
要是依了小五哥的意思,她岂不是要有半个多月的时间都憋在马车里?
萧炫被她的模样逗笑了。
“不让你骑马可是长姐特意叮嘱的。她说眼下天气虽寒冷,日头却非常毒。骑上半个月的马,到时你肯定成一个小黑炭了。
桓二弟本就生得白,你若是不想被人取笑便尽管去骑马,我保证不拘着你。”
萧姵唰地放下轿帘,气鼓鼓道:“萧小五,你给爷等着!”
萧炫笑着踢了踢马腹,自去帮萧燦和曹节。
大约盏茶的工夫后,百姓们往后退了十几尺,总算是把官道让了出来。
送嫁队伍又往前行进了五里,萧姵和花晓寒换乘马车。
两辆马车都是天庆帝赏赐的,不仅华丽宽敞,行驶起来还十分稳当。
而且里面一应生活用品都齐备,完全就是一间小一号的闺房。
花晓寒自小便喜欢安静,于她而言马车里的生活与家中并无太大的区别。
萧姵却是闲得快发霉了,连最喜欢的戏本子也扔在一边,一天中总有一多半的时间都在睡大觉。
如此这般七八日后,她实在是睡够了。
吩咐晴照她们好生待着,她自己则去了花晓寒的马车。
花晓寒正与垂雪打络子,见她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以为你早就该过来找我的,没想到你竟能坚持到第八日。”
萧姵身子一歪,下巴直接杵在了花晓寒的肩膀上。
“你们这是在打什么花样?”
花晓寒本就有些单薄,萧姵的下巴又有些尖,顿时就觉得肩膀又痒又疼。
她把萧姵推开,笑道:“这才离京几日,你的变化可真够大的。从前总觉得你精力充沛,像是永远都有用不完的气力。
如今却像是被人抽了筋骨一般,连我都能推得动你。”
流霞端来几碟点心,也笑道:“奴婢也觉得郡主变化大,从前您哪儿会在意络子花样这等小事呀?”
“唉——”萧姵往小榻上一倒:“你们都错了,我就是闲得无聊,这几日又睡得太多,把骨头都给睡软了。”
垂雪噗哧笑道:“那您还打算继续睡?”
萧姵伸了个懒腰,重新坐了起来:“我真是服了你们了,整日做针线也不怕把眼睛给弄坏了。”
花晓寒把手里的络子递到她面前:“你瞧这个花样喜不喜欢?”
萧姵看了一眼,梅花的样子虽不算复杂,难得的是配色极讲究,给络子平添了几分精致。
她笑道:“我若说喜欢,你是不是打算把它送给我?”
花晓寒把梅花络子塞进她手里:“本来就是打算送给你的,否则我怎会费那么大的工夫?”
“那我就不客气了。”萧姵把络子塞进袖中。
花晓寒又道:“我一向不爱出门,连京城都没有出过几次,就想问问你,咱们啥时候才能抵达雍州?”
萧姵坏笑道:“原来小花花是想阿际了!”
“去你的!”花晓寒红着脸道:“不想告诉我就算了,偏要瞎想乱说!”
萧姵道:“你别生气嘛,我告诉你还不成么?
照咱们现下的速度,大约还需要四日才能抵达雍州。
不过此地距离雍水已经不远了,咱们明日午间应该能到河畔。
到时雇上几艘摆渡的大船,很快就能到对岸。
对岸的土地便是雍州所辖,地势也会越来越平坦,咱们行进的速度定能加快许多。”
花晓寒点点头:“那便好,陛下赐的马车虽然舒服,怎奈此间地势不够平坦,有时颠簸起来也难受得很。”
两人又说起了其他事情,几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萧姵的判断十分准确,第二日午间,一行人抵达了雍水。
曹节早已经派人提前雇好了十几条大船,全都停靠在岸边等候。
萧姵和花晓寒下了马车,沿着河岸走了百十步,算是活动一下筋骨。
用过午饭,几名管事指挥仆从们把嫁妆运到大船上。
大约用了一个时辰,所有的嫁妆都已经装船,曹节亲自来请萧姵等人登船。
萧姵正准备起身,官道上远远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萧炫手搭凉棚看了过去,面色微微一变。
“小五哥怎么了?”萧姵也站起来看了过去。
不等萧炫回答,她已经看清了马背上那人的模样。
萧忠?
他是国公府的下人,更是父亲身边的管事。
不用问也知道,他定是奉父亲之命追到这里来的。
萧姵眯了眯眼睛,吩咐道:“曹将军,你们护送文渊侯府的船先过河,以免耽误时间。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
曹节是认识萧忠的,不用想也知道他的来意。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国公府的家务事,岂是旁人可以插手的?
“是,郡主。”他本是极有眼色的人,抱了抱拳便引着花家兄妹上了船。
不多时,萧忠就来到了河边。
他翻身下马,给萧家兄妹几人行礼问安。
“小的见过国公爷、小五爷、小七爷、小八爷、郡主、两位小少爷。”
萧燦拧着眉头,给萧炫使了个眼色。
萧炫点点头,带着萧焰萧烁以及两个侄儿上了萧家的船。
萧姵抬了抬手:“忠叔不必多礼,你不在父亲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