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桓郁说起云峰的另一边地势相对缓和些,萧姵不是很感兴趣。
她们采摘了伊人笑的果实后,还得送去给练老军医炼制。
若是往另一边下山,岂不是要绕远路了?
更何况以他们两人的身手,从原路返回也不是什么难事。
桓郁又道:“上回我来此处时恰逢冬日,虽然没有下雪,但到处都是枯枝败叶,景致比这一回差远了。”
萧姵却惦记着去往流云国的道路。
“桓二哥,咱们出发前往流云国,你打算走那条道?”
“若是从武威郡出发,咱们可以抄近道,大约五日后便能进入流云国的地界。
但进入流云国并不等于进入流云京城。
所以我之前与其他人商定,咱们此次从天水郡出发。
虽然多了从武威郡到天水郡的这四五日,却能够省去不少的麻烦。”
萧姵点点头:“一切都照你的计划,多了四五日也好,我还能多些时间巩固一下流云话。”
正说话间,趴在桓郁腿上的大灰突然发出了响亮的鼾声。
萧姵险些笑喷。
老虎打鼾,这也太长见识了!
桓郁不忍心惊动大灰,尽力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
他不知道二十年前娘是如何驯服白虎的,但这些白虎却为了守护伊人笑耗费了二十年。
一代又一代,一年又一年。
就连这年纪最小的大灰,也已经付出了一年的辛劳。
他不知该如何报答这只小小的灵兽,只能暂时为它提供一个能够安心睡上一觉的场所。
萧姵为他神色间的温情所动。
初相识的时候她居然觉得这是个性格冷清的男子?
他分明是个心地善良,对生活充满着无限热情的人。
午时到了。
大灰早已经醒来,萧姵和桓郁也做好了采摘伊人笑果实的准备。
日头终于升到了最高点,灼热的阳光晒得人皮肤生疼。
鲜红的果实颜色越来越深,很快就成了一颗纯黑的果子。
萧姵轻轻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桓二哥,还不能摘么?”
桓郁道:“我听练老军医说,不要被果实的表象迷惑,继续耐心等候最惊心动魄的时刻。”
萧姵其实就是随口问一问,关键时刻她的耐心一向不错。
“嗷——”大灰突然发出一声长啸。
紧接着,那一颗纯黑果实的皮突然裂开,发出了七彩流光。
萧姵和桓郁这一次没有顾得上吃惊。
说时迟那时快,萧姵的匕首准确无误地划过果蒂,光彩夺目的透明果实稳稳落入了桓郁手里的玉盒中。
他迅速将盒子盖好,塞进了包袱中。
二人同时松了口气,却见那药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枯萎。
大灰张嘴衔住那枯萎的药草,飞速往另一个方向跑。
“快追!”桓郁拉了萧姵一把,两人一同追了过去。
大约一炷香的工夫后,两人看见了大灰的身影。
只见它依旧衔着那药草,在起云峰最陡峭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桓郁和萧姵一起上前,走到了大灰身边。
萧姵探着身子往下看了看。
并非她想像中的深渊,放眼望去全是生长茂密的枝叶,绿油油一片。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这里的地势的确太过陡峭,即便是武功高强的人,想要下去也绝非易事。
“大灰,药草应该种在哪个位置?”桓郁弯下腰询问小白虎。
大灰摇摇头,满脸焦急地在原地打转。
比起这一人一虎,萧姵真是一点也不着急。
直到此时此刻,她的想法依旧没有改变。
天目泪是厉害,不仅无色无味,还能让中毒之人受尽折磨而死。
伊人笑是珍贵,十八年才结一颗果实,采摘的办法也十分挑剔。
而且想要炼制解药,尚需十八味极为珍贵的毒药。
但不管它们有多厉害,有多珍贵,却没有给这个世界带来半点好处。
甚至于为了得到他们,各国那些野心勃勃的人不惜挑起战火,让无辜的百姓遭到祸害。
大灰还这么小,能不能寻到下一个种植点还很难说。
即便寻到了,在这么陡峭的地方又该如何种植?
若是为了让伊人笑永世流传而送了性命,根本不值得!
终于,大灰的嘴巴一松,那枯萎的药草落在了地上。
它轻巧地挪到悬崖边,冲下方一个小小的凸起处低吼了一声。
桓郁和萧姵一起看了看,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地方光秃秃的连土都没有,怎么可能种活药草?
大灰却重新将药草衔起,直接往下一跳。
“找死!”萧姵咒骂了一句,一颗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儿。
几乎同时,两人的手一挥。
只见两把小巧的飞爪冲那凸起处下方的一棵树飞去。
而大灰那小小的身子早已经稳稳落在了那凸起处。
萧姵和桓郁同时松了口气。
幸好大灰没有失足,否则他们的飞爪也救不了它。
桓郁道:“罢了,只当世间再无伊人笑。”
萧姵挑眉:“方才见你那般着急,我还以为你非得把伊人笑种活不可呢。”
桓郁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忘了去年在行宫时我说过的话了?”
“你说了那么多话,我哪儿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
“那时我并不知道那颗解药是专门为解天目泪之毒而炼制的。
我之所以千里迢迢赶回天水郡取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