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十分偏僻,寻常时除了负责洒扫的婆子隔三差五的来一趟,其他人很少往这个方向走。
姐妹二人出了院门好一阵,竟连半个人影都没有遇到。
萧婵年纪小又生得娇弱,困在萧姵怀里几乎无法动弹。
加之方才又听了那句“老虎归山”,越发心虚腿软。
萧姵这混蛋从小就跟个鬼一样,不管自己心里想什么她都能猜到!
萧姵瞧着她那苍白的小脸,嗤笑道:“你什么时候能改了这记吃不记打的臭毛病?
本郡主同你说过不止一次,乖乖当好你的定国公府十姑娘,永远不要去肖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更不要去坑害别人。
就算你实在控制不住,在伸爪子之前也好好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萧婵死死咬着唇瓣,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哭出声来。
距离聂氏日常理事的仪正堂越来越近,人也渐渐多了。
萧姵松开胳膊转抱为拉,始终不给萧婵半分挣脱的机会。
见二人如此形容,下人们纷纷驻足,有几个年轻沉不住气的险些没把下巴给惊掉。
十姑娘什么时候和郡主走得这么近了?
她不是最讲究排场,去哪儿都要丫鬟婆子一大群,前呼后拥浩浩荡荡的么!
似这般孤身一人随郡主到仪正堂来,她就不怕把小二夫人给吓出毛病?
萧姵同府里的下人们混得极熟,今日却无心与她们玩闹。
她只是笑了笑,一把就将萧婵扯进了仪正堂。
此时已届午饭时分,管事们回完事情后纷纷告退。
仪正堂中人来人往,却依旧是井然有序丝毫不乱。
偏厅门口,衣着华贵容貌端妍的世子夫人凌氏正和一名管事妈妈说话。
瞥见萧姵扯着哭丧着脸的萧婵,凌氏交待了那妈妈几句,抬腿朝姐妹二人迎了过来。
“小九,你们这是怎么了?”
萧姵挤了挤眼睛:“做错事儿了呗,父亲让我们来找三婶领罚。”
凌氏忍着笑,沉声道:“三婶忙了一上午,连午饭都没来得及用,你们俩可真是闲的!”
萧婵刚想分辩,就听凌氏又道:“既然是来领罚的,就照老规矩去西厢房那边跪着,等三婶用过午饭再说。”
萧姵应了一声,拖着萧婵就去了西厢房。
凌氏唤来两名丫鬟:“你们去门口守着,别让两位姑娘胡闹。”
两名丫鬟暗暗好笑,要论胡闹,十姑娘比郡主可差远了。
萧婵甚少来仪正堂,更不清楚聂氏这边有什么老规矩。
见萧姵身姿笔直地跪在地上,她只能不甘不愿地跪了下来。
此时虽已是春暖花开,西厢房的地板却依旧又冷又硬。
萧婵和其他贵族少女一样,早已经换上了轻薄飘逸的春衫。
双膝刚一接触冷硬的地面,她就感觉那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忍不住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萧姵用手肘拐了她一下:“是不是觉得特委屈、特后悔?”
萧婵小肩膀一抽一抽的,一点也不想搭理她。
萧姵撇撇嘴:“父亲散朝回府,连朝服都没换,热茶也没顾上喝一口就被你拉走了,你可真是个孝顺女儿。”
萧婵十分硬气道:“那也比你强!”
萧姵道:“人在又冷又饿的时候脑子最清醒,你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想一想,今后可别再犯蠢了。”
萧婵狠狠抹了一把泪,讥讽道:“你倒是聪明,不也一样饿着肚子跪在这里挨冻么?”
萧姵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本郡主自然是个聪明人,所以绝不会委屈自己的肚皮,更不会委屈自己的膝盖。”
“你什么意思?”萧婵疑惑地看着她。
“就是……”萧姵指了指门口:“那个意思。”
萧婵偏过头一看,世子夫人凌氏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眼生的少年。
那少年齿白唇红,眉眼间一团和气,模样很是招人喜欢。
看清楚屋里的状况,他立刻就急了:“天呐我的郡主,地上那么凉,您赶紧起来!”
特殊的嗓音让萧婵一个激灵醒过神来。
这俊俏的少年竟是个太监!
她懊恼得想要去撞墙。
人家明明穿着一身内监服饰,自己方才是瞎了么,居然还……
那边萧姵已经被小太监扶了起来。
她明知故问地笑道:“小年,你不在宫里伺候姐夫用膳,跑到我家里做甚?”
小年公公十分配合地叹了口气:“您两个月没进宫,陛下和娘娘想您了!”
萧姵嘟囔道:“你没见我这正受罚呢!”
小年公公夸张地翘着兰花指,惊呼道:“哎呦,世上谁还能大得过陛下?您赶紧随咱家进宫,凡事都有陛下替您做主!”
萧姵扯了扯身上的衣袍:“我还没吃饭呢,再说我总不能这个样子去见姐夫。”
小年公公像是撒娇一样扭了扭身子:“郡主就爱和人家开玩笑,短了谁也不能短了您呐。
您想吃什么想穿什么,宫里头应有尽有,赶紧随咱家走吧。”
萧姵又对凌氏眨了眨眼睛:“二嫂,待会儿你替我向三婶求个情,就说这顿罚先记着,我先去宫里给姐夫和大姐姐请个安。”
凌氏在她额头上轻戳了一下:“你放心,三婶记性好得很,该是你的绝对跑不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二嫂好好陪三婶用午饭。”
萧姵和小年公公说笑着走了出去,凌氏带着丫鬟也离开了西厢房。
从始至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