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比天庆帝大了五六岁,相貌堂堂气宇轩昂。
在大魏的皇室子弟中,他的相貌算不上最好,却是最有男子气概的一位。
身为天庆帝的嫡亲皇叔,荣王得到了皇帝陛下更多的信任和荣宠,自然不能像广陵王和庐江王那样一味追求富贵安稳。
因此当年挑选封地的时候,他主动选择了北地的上谷、渔阳、辽西三郡。
表面上看,他的封地是其他藩王的三四倍之多。
但北地苦寒人烟稀少,物产虽也算丰盛,比起富庶的南方诸郡还是多有不足。
而且三郡皆与北戎交界,战略地位虽不及雁门郡重要,也需要承担很大一部分抵御北戎骑兵袭扰的责任。
荣王一家人这些年过得虽也安稳,但也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五年前天庆帝召各处藩王入京参加中秋宴,魏鸢因为受了风寒未能成行,因此荣王这一回才顺便把儿子也带来给天庆帝和太后请安。
同样是藩王未经宣召进京,荣王的待遇和广陵王魏绰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天庆帝非但没有责问,态度还十分亲热。
但荣王进京的缘由,他依旧是要追问一番的。
此刻的退思殿中,叔侄二人就正在谈论这个问题。
“小皇叔此行,莫非真是为了鸢弟的婚事儿?”
荣王笑得格外爽朗:“为人父母,儿女的婚姻大事自然是非常重要的。
我家鸢儿离京时年纪虽小,十多年来却一直都念着萧家小九。
如今他们二人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微臣自是要替儿子争取一二。”
天庆帝有些头痛。
大魏的这些臣子们,为何一个个的眼光都这般独特?
他把小九当儿子养,自然是觉得她哪儿哪儿都好。
但若是以看儿媳的眼光看小九,他绝对不会想替儿子娶这么厉害的媳妇。
曹节他们那些朝臣也就罢了,为了家族的富贵荣华,无论小九是什么样子他们都能忍受。
可小皇叔和花侯图什么?
魏鸢白白嫩嫩,轻寒斯文俊秀,哪里经得起小九摧残?
而且这两人还是世子,将来是要承爵的,小九若是嫁给他们,两家府邸还不被搞得鸡飞狗跳?
小皇叔也是,儿子四岁时被啃了一口有啥大不了的,至于这般耿耿于怀……
他抿了口茶,淡笑道:“小皇叔,朕也觉得小九和鸢弟乃是天作之合,可您也知道,小九的婚事朕是做不得主的。”
荣王笑得依旧爽朗:“所以微臣方才只是说争取一二,并没有向陛下求赐婚圣旨的打算。
若是小九看得上鸢儿,不嫌弃荣王府地处偏僻,微臣便豁出老脸直接上萧家提亲!”
天庆帝的头更痛了,他放下茶盏道:“这么说来,小皇叔此行另有要事?”
荣王敛住笑意,正色道:“一个多月前,渔阳郡的一名守将在巡边时抓到几名流云国奸细……”
天庆帝忍不住打断他的话:“莫非是那梁若儒?”
荣王大吃一惊:“陛下如何得知?”
天庆帝道:“大约十日前,朕收到了桓老郡公的秘奏,说他得到切实的消息,那梁若儒不日将潜入我大魏。
朕得到消息后便立即派人在各处关隘暗中留意,可小皇叔那里一个半月前……”
荣王眉头紧锁,好一阵才道:“桓老郡公驻守大魏和流云边境几十载,他的消息应该是非常准确的。
也就是说,那梁若儒即便立刻行动,潜入我大魏的时间也只有半个月。
而从天水郡去往渔阳郡,用最快的速度也得一个月……”
天庆帝道:“真假暂且不论,小皇叔此次入京,可曾把那几名奸细带来?”
荣王道:“微臣早有耳闻,那梁若儒是个无比奸滑之人。为了避免半途中了他的奸计,便将那几名奸细秘密囚禁于一处庄园。
若是陛下想要亲自审问,可派重兵沿途押送,方可保万无一失。”
天庆帝道:“小皇叔此举甚为妥当,一切待朕安排周全再说。那梁若儒乃是流云国主最依赖的谋士,此番冒着生命危险潜入大魏,定然有大动作。
若能一举将他擒获,流云国对我大魏的威胁定能减轻不少。”
荣王又道:“梁若儒此人颇为神秘,据说桓老郡公军中见过他的人都寥寥无几,万一……”
天庆帝摆摆手:“这个无妨,据桓老郡公所言,桓二公子从前与梁若儒见过一面。
他此时就在京中,那些奸细中有没有梁若儒,请他一看便知。”
荣王点点头:“如此甚好,微臣怕陛下挂心,临行前亲自替那几名奸细画了像。
陛下可将桓二公子召入宫中仔细辨认。”
天庆帝大喜。
荣王自幼便擅书画,尤以人物见长。
他亲自替那几名奸细画的像,一定非常细致逼真。
以桓二公子的聪慧沉稳,应该不难辨出真假。
他刚想派人去郡公府传旨,就听小年公公在外传话:“陛下,荣王世子和弋阳郡主到了。”
天庆帝笑道:“这事儿咱们还是改日再议,小九和鸢儿年纪还小,就不让他们操这份心了。”
荣王笑道:“陛下可不要小瞧了这些孩子。微臣虽然远在千里之外,萧家九爷的威名也是如雷贯耳。
鸢儿虽不能与小九比,这几年却也帮了微臣很多忙。
再说了,陛下当年登基时也不比他们大多少,不照样把大魏治理得井井有条国富民安么?”
好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