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上一次的京城之行来去匆匆,只在中秋宴上与萧姵见了一面。
那时的她虽然长高了也瘦了,但总体看来还是个小女娃的模样。
过去的五年时光,她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容貌分明与年少时的萧皇后有七八分相似,却绝不会有人把她们姐妹二人混淆。
年少时的萧姮明艳动人,谁见了都会赞一声美貌。
如今的萧姵却是俊美飞扬,谁见了都会夸一声帅气。
黑色的麒麟服与她的气质相得益彰,小小年纪竟有了不容忽视的威严。
与她相比,魏鸢就显得太过稚嫩,一看就是个还需要长辈们耐心指引的孩子。
两人行过礼后,分别在天庆帝和荣王身边落座。
荣王捋着颌下的胡须,又仔细打量了萧姵一番,这才笑道:“还是陛下会教养孩子,微臣甘拜下风。”
天庆帝也笑道:“那是小皇叔没见过这小家伙背地里的模样,日日闹腾得朕头痛不已。
朕瞧着鸢弟十分懂事听话,足见小皇叔教子有方。”
荣王还想客套几句,魏鸢却凑过去道:“父王,方才我看见小九耍枪了!”
“哦?”荣王来了兴趣:“萧家枪法名扬天下,以小九的天分,定然已经得到了老国公的真传!”
萧姵笑道:“荣王叔叔谬赞,我就是胡乱学了几手,与祖父相比还差得很远。”
魏鸢辩驳道:“才不是呢,高明的枪法我也见过不少,全都比不上小九!”
萧姵又想打人了。
这厮装天真装上瘾了?
难不成他以为多拍一拍自己的马屁,自己就会真的对他负那种责任?
魏鸢吐了吐舌头,重新坐直了身子。
荣王把两人的神情看在眼里,笑道:“读书习武都是一个道理,一味闷在家中刻苦,将来绝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小九年纪虽小,武艺却已经这般出众,陛下实在应该多给她一些机会。”
这番话简直说到了萧姵的心坎儿里。
若是姐夫肯松口,她恨不能立刻就奔赴雁门郡。
这些年北戎与大魏表面上相安无事,骑兵却时常滋扰大魏边民。
她不求将来真的能够继承祖父的衣钵,只要学有所用,能替大魏守一方安宁便已经满足。
天庆帝睨了她一眼,笑道:“小皇叔说的是,朕一个月前组建麒麟卫,其实就是在给小九机会。
饭要一口口吃,事情也要一样样做。
她若是能把麒麟卫带出成绩,朕自会重用于她。”
荣王虽不是名将,但这些年在北地生活,见惯了边塞的将军们如何带兵。
“陛下,恕微臣直言,边塞的兵与京营的兵完全不同,前者重血性,后者重规矩。
麒麟卫的队员全都出自勋贵之家,自小娇生惯养,若论血性连京营的兵都不如。
更何况,微臣认为陛下遴选他们的目的也并不是为了上战场。
小九把精力都用来训练他们,着实是可惜了。”
天庆帝与荣王关系亲密,自是不会因为他的几句话就不高兴。
但他听得出来,荣王除却替小九可惜之外,分明还另有一层意思。
若是小九能嫁给魏鸢,今后北地三郡的安危可交给小九这个世子妃负责,而他们一家便可以高枕无忧。
按理来说,这样的选择也没什么不好。
可他是大魏皇帝,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处理问题更不能这么简单直接。
天庆帝依旧保持着微笑:“麒麟卫毕竟刚刚成立一个月,一切都为时尚早。
但小皇叔之前的话朕觉得颇有道理,孩子们虽然还年轻,也该学着担责任了。”
说罢他把之前与荣王商议的事情详细对萧姵和魏鸢说了一遍。
这件事魏鸢之前便已经知晓,并没有发表意见。
萧姵则惊呼道:“姐夫说的是流云国兵马大元帅梁隽之子梁若儒?”
天庆帝道:“你也听说过此人?”
萧姵道:“上回我去雁门郡探望祖父,他老人家给我分析了一些战例。
其中关于流云国的基本都与梁若儒有关。
另外我还听说过,如今的流云国主当年便是倚仗梁若儒出谋划策,才顺利坐上国主之位的。
可……”
“什么时候竟学会吞吞吐吐了?”
“我就是觉得以梁若儒的本事,应当不至于这么容易被俘。”
天庆帝道:“荣王已经将那几名奸细的样貌仔细画了下来,待会儿朕就召桓郁前来辨认。
若真是梁若儒,一切都好说。
若不是,咱们还得从长计议。”
退思殿位于皇帝寝宫,身为外臣的桓郁自是不便入内。
商议妥当后,荣王和魏鸢去他们父子临时居住的安宁宫取画像,天庆帝则带着萧姵前往御书房。
身边没有了其他人,天庆帝偏过头看着萧姵:“你问问自己,多久没有来给朕请安了?”
萧姵撇撇嘴:“麒麟卫训练任务太重,我每日都累得跟什么似的,哪儿还有力气往宫里跑?”
天庆帝抬手往她脑门敲去:“又撒谎!”
萧姵往旁边一闪:“我哪有撒谎,您不也这么久没有搭理我,我说什么了吗?”
天庆帝好笑道:“你那些碎紫檀木条案、碎大石、碎青石板、碎宝石、碎人的流言都传到朕耳朵里了,还说朕不搭理你?”
萧姵哼了一声:“您就只关心条案大石头什么的,也不关心我的手是不是碎了……”
天庆帝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