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凯呆呆的躺在床上,目光没有一丁点的焦距。
他甚至不知道三个和他一样做出选择的同伴,是什么时候出去的,直到咚咚的敲门声传来,才将孟凯从空冥中唤醒。
开门,
一张想象不到的脸庞出现在门外,穿着常服的样子,让孟凯下意识的以为这是在一年多前——尽管那只是几个月,但带着他们三个创建了a小组,带着他们摸索“特种作战”的郑英奇,是那么亲切。
但周围的环境让孟凯却清醒了过来。
时间啊,再也回不到一年多前了,那个人啊,也变了。
于是,他说:
“你来干嘛?”
声音很冷漠。
“你明天就得走了,聊聊吧。”郑英奇看着孟凯冷漠的神色,带着歉意说,孟凯却摇头:“没什么聊的,是我自己放弃的,也不需要您来安慰什么。”
生涩的“您”的称呼,让郑英奇忍不住叹气,“不听我解释下?”
孟凯就笑,冷漠的笑:“解释什么?解释你把我视作最珍贵的东西用脚踩在地上还一脚踹进厕所吗?
解释你在短短两天中,对我的关怀的‘照管’吗?”
“差不多吧,”郑英奇试图拍孟凯的肩膀,却被孟凯一个闪身躲了过去,郑英奇为之苦笑,却是趁机进了“招待所”。
“其实我能来解释,有些事你应该能明白的,”郑英奇看着孟凯,这不是言情小说,孟凯也不是言情小说的女主,自然没有“我不听我不听”的矫情,听到郑英奇的话后,他的动作霎时间顿住了。
“都是假的,我的坏、老a的凶狠、那些蛮不讲理、那些戏谑和故意的嘲讽,都是假的,我没变,老a也是一支作风优良能打胜仗的军队,而对你们的坏、凶狠、嘲讽等等,都是一出戏,演给你们的一出戏,唯一的目的,就是让你们在高强度的训练中,失望,彻底的失望,绝望,彻底的绝望。”
郑英奇像是重复一年多前袁朗的话一样,但唯一不同的是,当时袁朗是给成为了老a的他们说的,而现在,他却是给被淘汰的战友说的。
而孟凯的选择,和郑英奇自己,有直接的关系!
“假的?假的……”孟凯的手在颤栗,看着和这两日截然不同的这张脸,他有种想痛哭的冲动:“也就是说,我……我……”
郑英奇默默不语,是啊,选择退出的终究是他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做?再苦、再累,哪怕是战死,我不怕的,可我……我……”
“什么是老a?”郑英奇拍着孟凯的肩膀,孟凯这一次没躲,“在最绝望的情况下,依然还能保持着战斗力,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还能完成任务并且试图全身而退且绝不放弃,这样的军队中的每一个人,都必须有最强大的抗压能力,都必须有最优秀的心理素质。”
听着郑英奇的讲述,孟凯出神,良久以后,他才说:“我后悔了。”
郑英奇默默转过身,他连抱歉都说不出口,他想,如果我不是主训教官,孟凯一定能坚持下去的。
“不过,我也挺开心的,我们a小组的第一任组长,还是以前的样子,一点没变。”孟凯笑了起来,很开心的笑着:“头,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哈哈哈,我快高兴死了。”
他笑着,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头,我太高兴了,这马尿就忍不住下来了。”孟凯解释着,红着眼睛:“你没变,我真开心……”
笑着哭着的战友,让郑英奇忍不住别过头去,他不敢看啊。
“头,你是不是起来,透过窗户看着基地的外面:“只是……有些对不你。”
孟凯嗨了一声,笑着说:“我自己选择的退出,你自责什么啊,你那时候说过,自己选的路,含着泪也要走完。其实我也是受不了了,你知道的,我本来就怕苦,这两天这非人的日子,我是真扛不住了,想一想,得,还是咱702好,我啊,还是去祸害咱们连长去。”
随即,他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询问起郑英奇来,“头,你怎么会成主训教官啊?”
“经过了一些事,队里面矮子里面选高个,就把我这个新人推了上去,小孟,有些事我得和你说说。”郑英奇将老a的保密守则拿了出来,叮嘱孟凯不能将受训的种种向外界透露……
嗯,这是老a的惯例。
放下了隔阂的两人,说了好半天的话,但郑英奇最先等不住了,他苦笑着说:“明天我没法送你,这次集训完,我应该有一段时间的假期,到时候我去看看你们。”
“行啊,头,你要是来,咱们连长肯定高兴死,还有孟班长,他现在教徒弟的时候,总是你怎么怎么聪明,把他现在带的徒弟郁闷的够呛,那小子还不服气,你抽空来,教他做人!让他知道什么叫强中还有强中手!”
“都是战友,怎么能说是教人做人?要谦逊。”郑英奇笑着,有些在警卫连a小组时候的味道,但他却不得不提出告辞:“我得先走了,还有资料要做,还要对明天的训练进行规划……”
“知道你是忙人——头,你就别管我了,反正我明天也有人送,这次就当是旅游了,等我以后再杀回来!”
郑英奇点着头,假装自己相信了孟凯说的话,就是孟凯自己,恐怕也知道自己所谓的“杀回来”那是做梦吧……
这么多年来,老a这么多集训中,只有成才,也唯有成才,是唯一一个能杀回来的人,即便这样,他现在也在重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