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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田守成唯一的印象是天始终昏昏暗暗的。
走在扫荡广袤的原野上,寒风刮过来就像是刀子一样,为了避寒,田守成和几个伪军躲在了寒风刮不过来的山坡另一侧。
“他娘的,这鬼天气真是要命啊……这么冷的天,你们说皇军不躲在城里挺小曲,非冒着严寒跑这里干什么?这些八路跑的又比兔子还快!逮又逮不到,害的咱们光跑圈圈了。”
“得了吧,还是别遇到八路的好,我可不想再和八路打仗……他娘的,这些八路完全就是把自己的命不当命,和他们打,我心里瘆得慌。”
“行了,别说八路了,咱们几个当兵就是为混口饭吃,碰到八路可得小心没命吃饭!”田守成不想讨论八路军,他到现在还记得前年时候,那个稚嫩稚嫩的小家伙的脸庞。
那天,皇军在得到了情报后,带着他们去了一个村子,堵住了五六个八路。一路追杀,最后八路被他们围在了一个小山沟里,一番激战过后,八路没了子弹,皇军带着他们围了过去,将最后三围了起来。
田守成其实和八路打过很多仗,只是他很机灵,每次冲锋的时候都是最后一个,每次撤退的时候都是第一个,但田守成见多了八路死战不退、见多了八路军奋战到底的勇气,所以他一直觉得,像八路这样的人,他们就应该是一群死都不怕的糙汉子,他们就应该是一群孔武有力、吃一点草就能迸发出无限气力的好汉。
可那天……
那天啊,田守成才知道,原来,八路其实和他们一样,甚至比他们起来请命:
“长官,我当伪军的这几年,做过很多的坏事,跟着日本人打过国军、打过八路,也抢过老百姓的救命粮。我知道,我就是那种下了地狱会进十八层地狱的恶人,但我……但我想做点事赎罪。”
郑英奇看着田守成,问:“我能信得过你吗?”
“能。”
“给我个理由。”
“我记性好,全营所有的人我都能叫得出名字。”田守成说。
郑英奇看着没有惧意的田守成,他记得自己之前碰到过这个二鬼子,对方还朝跟张麻子连的人说这是自己人呢。
略作沉吟后,他说:“行,那你跟我们去关庙一起去骗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