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的愤怒使葛逻禄可汗阿米特已经快要疯掉了,他们一路过来,谋刺部满目疮痍,青壮男子几乎被杀绝,只剩下妇孺和老人,而谋刺本部被洗劫一空,几十年积累的财富和数千葛逻禄贵族都被唐军抓走,本部的三百多万头牛羊马匹都被抢走。
一名葛逻禄的贵族老人对阿米特哭泣道:“他们太狠了,年轻男子全部杀死了,财物和牛羊都抢光了,可汗,我们要灭族了,走吧!向西走吧!离开这里,这里太危险了。”
阿米特捏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血海深仇,怎么能离去?我要用他们的人皮做成一顶大帐,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阿米特翻身上马大喊道:“速去聚集各部军队,打造攻城武器,夺取碎叶城,将它夷为平地!”
‘呜——’连绵不断的号角声吹响了,数百名士兵手执狼头令,赶往葛逻禄各个部落。
这是葛逻禄立国以来从未遭遇过的惨痛屠杀,唯有以举国之力全歼唐军,才能为死去的族人报仇,才能血洗这奇耻大辱。
郭宋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的葛逻禄军队正在搭建大营,这时,一名士兵飞奔而来,将一封信呈给郭宋,“启禀使君,这是张统领派人送来的急件!”
张云率领三百斥候在外围行动,了解敌军的动向,郭宋接过信,打开看了看,对旁边几名大将道:“葛逻禄正在各地调兵,以举国之力来对付我们。”
罗大霄瞪大眼睛道:“还有这种好事?怕我们不够吃,还加量送上门,省得我们四处去找他们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郭宋也笑道:“你这个指挥使太轻敌了,我还想让你当碎叶都督,现在我得重新考虑。”
罗大霄吓一跳,连忙解释道:“只是开个玩笑,卑职绝没有轻敌,使君千万不要重新考虑。”
“你急什么,我也只是开个玩笑!”
........
接下来的一连几天时间,唐军都在积极战备,城内的团练军也不负郭宋期望,搜出了五百余名葛逻禄人,他们被一名城内的葛逻禄官员联系在一起,秘密装备了大量兵器,准备里应外合配合葛逻禄军队夺城。
郭宋下令将这五百余名葛逻禄内应全部斩杀,清除了这个隐患。
虽然碎叶河从城池东方流过,但碎叶城却没有护城河,唐军便临时安装了两座护城吊桥,在城门前各挖了一条深深的沟壑。
城墙高大坚固,但并不算易守难攻,北面和西面都是平坦的草原,碎叶河在城池东面,形成了阻碍,摆不开战场,南面是碎石地,也不方便攻城作战。
几乎可以肯定,葛逻禄军队将从北面和西面攻打城池。
在碎叶城内东南角,唐军开辟了一处装备场,数百名唐军以及碎叶城工匠正在对重型投石机进行重新组装,这些重型投石机是在碎叶仓库里发现的,同时还发现了数百架攻城梯,攻城梯唐军暂时用不着,但重型投石机却是唐军最急需的守城利器。
葛逻禄的重型投石机用的材料不错,但组装很粗糙,用不了几次就会坍塌,可靠性太差,唐军需要将三十架重型投石机全部重新组装,提高可靠性,至少保证用十次不会损坏。
这种重型投石机的体型极大,底座宽一丈,长三丈,高达三丈,和碎叶城墙平齐,长长的抛竿达十丈,可将百斤重物抛掷道两百步外。
这样体型庞大的投石机可没办法安装在城头,只能安放在城下,不过投石机底盘上有大木轮,可以由健牛拉拽缓缓而行,随意可以根据敌军的进攻方位进行移动。
唐军在四面城墙下用大青石各修建了一座仓库,仓库里堆放着大量的箭矢、火油和铁火雷,这是铁火雷第一次走上战场,唐军一共携带了五百枚铁火雷西征,其中大型铁火雷两百枚,小型铁火雷三百枚,在金满县和伊吾县各留了五十枚小型铁火雷,其余四百枚铁火雷都被唐军带到了碎叶。
铁火雷都放在木箱子里,整齐地码放在四座仓库内,这是唐军第一次使用这种威力强大的杀器,格外地谨慎小心。
郭宋正在巡视北城下的仓库,李冰有些不解问道:“卑职有些困惑,既然大的铁火雷威力更大,那为什么不全部铸造大型铁火雷,小型火雷还有什么意义?”
郭宋微微笑道:“你想想看,如果城下敌军密集,一个大型的铁火雷扔下去,炸得倒是很爽,但城墙怎么办?”
李冰拍拍额头,哑然失笑道:“卑职没考虑周全,忘记杀敌三千,自损八百了!”
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了号角声,郭宋笑道:“好像有动静了,上城看看去!”
众人上了北城墙,只见远处一支长达的数里的葛逻禄骑兵正风驰电掣而来,他们举着葛逻禄的黑底金狼头大旗,足有数千人之多。
尽管这只是第一支,但它却意义重大,它意味着葛逻禄召唤的援军终于来了。
一连三天,从各个牧场赶来的援军越来越多,他们是牧民军,平时都是牧民,接到战争召唤时,便纷纷披上盔甲参战了。
到了狼头令发出的第十天,十万葛逻禄大军从四面八方赶来,使碎叶城外葛逻禄的总兵力达到十三万人,大帐从北城外一直延绵到西城外,十分壮观。
与此同时,葛逻禄工匠也造出了七百余架攻城梯,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这天清晨,葛逻禄大营内响起了沉闷的战鼓声,一声接一声的出征号角声吹响,碎叶城头也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