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是梁武这辈子最风光的时刻,他率领三千骑兵进入灵武县,受到了满城百姓的热烈欢迎。
在一阵阵欢呼声中,望着一张张激动的笑脸,梁武眼角湿润了,当年他不顾家庭反对,义无反顾地跟随郭宋前往安西,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今天的荣耀。
这时,梁蕴道打断了他的沉思,“三郎,大家都在等你了,快走吧!”
梁武点点头,带领进了军营,他让士兵去营房内休息,他则来到指挥署的大堂内,数十名各大家族的重要人物都济济一堂。
每个人都充满了期待,不仅仅是对梁武三千军队的期待,也是对河西援军的期待。
梁武重重咳嗽两声,大堂内安静下来,梁武这才高声道:“我理解大家的担心和焦虑,请大家放心,我只是先锋,郭使君将率三万大军很快赶到灵州,绝不会让党项人踏入灵武县一步!”
大堂内顿时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奔进来大喊道:“烽烟!报警的烽烟点燃了!”
众人大惊,纷纷走出大堂,只见城东南角的烽燧升起了三柱狼烟,直冲天际,这就意味着党项军已经在六十里外了。
........
梁蕴道大喊:“敌军要杀来了,敲响警钟!”
‘当!当!当!’
警钟敲响了,刚刚还在欢迎唐军入城的百姓们惊惶失措,呼儿唤女,到处是孩童的哭声,他们仓惶逃回自己家中。
各个家族的家兵纷纷上城,一队队士兵迅速进入作战位子,他们在十几年前便有详细的计划,每个家族负责那一块,大家都清清楚楚。
梁武率领三千士兵也上城了,梁武刚刚被众人一致推荐为指挥使,一万多名家兵都要听从他的指挥。
五十名火器营士兵集结完毕,这次他们没有携带大型铁火雷,而是携带了三十枚小型铁火雷。
“大伯,城内有没有投石机?”梁武问道。
梁蕴道想了想道:“投石机倒有十几架,但好多年未用,依铮估计有点腐朽了,或许有几架可以用,但要修理。”
铁火雷太危险,必须要保证投石机完好无损,梁武摇摇头又问道:“那石砲呢?”
“石砲有,每个家族堡城上都有石砲,之前刚刚检修过,使用都很滑顺,加起来大概有三十余架。”
梁武大喜道:“调十架上来!”
“十架够吗,要不要都拿上城头?”
“十架足够了,不过可以再拿两架做为备用。”
“我去安排!”
梁蕴道匆匆去安排人搬运石砲了,不多时,一架架石砲被吊上城头,这种石砲比旋风炮大,终于中型石砲,可以将小型铁火雷射到百步外。
铁火雷就直接安装在城头,梁武是本地人,他对灵武县很了解,薛延陀攻城都是选择东城或者南城,北面和西面都是山林和矮岗,摆不开战场。
不出意外的话,党项人应该是从东面攻城。
石砲直接安放在东城上,每一架都被固定结实。
一个时辰后,远方尘土漫天飞扬,遮天蔽日,党项军终于杀到了。
不多时,远方出现了一条黑线,一万党项大军出现在十里外。
这支大军由五千骑兵和五千步兵组成,虽然是步兵,但都以马代步,他们同时携带了三百架攻城梯。
党项军的主帅叫做拓跋黑刺,是党项大酋长拓跋黑松的兄弟,年近五十岁,是党项军排名第一的万夫长。
拓跋黑刺一抬手,大军立刻放慢了速度,拓跋黑刺当然知道灵武县的情况,朔方军尽去,城内只剩下数千家族民团军。
他们打了很多年交道,拓跋黑刺很了解这些家族,他们有一定的战斗力,但比起真正的朔方军,他们还是相差甚远,首先是这些家族各自作战,缺乏配合,只要一个薄弱点被突破,那么整个防线就会崩溃了,拓跋黑刺很清楚这支军队的薄弱点在哪里?
大军缓缓到了东城两里外,城头上插满了大旗,代表着各个家族,旗帜虽多,拓跋还是一眼便看见了自己要找的目标,一杆绿色的大旗。
为了夺取灵州,党项人做了充分的研究,绿色大旗代表赵家,赵家在灵州各大豪门排名倒数第三,虽然他们不是最差,但他们的防御有漏洞,他们家族大部分士兵都不是本地人,而是鸣沙县人,这和赵家本身是鸣沙县人有关。
士兵的家人不在灵武县,这就使他们不会像别的士兵那样为保护家人拼死博斗,他们只要稍微顶不住就会撤退逃跑。
其次是城门,城门也有差不多五十年没换了,不过对方有护城河和吊桥,攻城门不容易,还是从赵家入手。
这是党项人仔细研究过的情报,他们为夺取灵州耗费了巨大的精力。
“原地休息,一个时辰后攻城!”
拓跋黑刺命所有人原地休息,士兵们纷纷坐下休息,这其实也是一种震慑,给城头上的守军施压压力。
城头上,梁武注视着城下的党项士兵,他的三千士兵补充到各个家族的队伍中,充实防守力量,所以看不到河西军的大旗。
“党项人的装备确实不一样了!”梁武低声惊叹道。
党项人的皮甲不再是从前的骆驼皮烂甲,而是上好的牛皮或者马皮甲,兵器整齐,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甚至他们的弓箭也和唐军一样了,确实大变样,军队显得杀气腾腾。
梁蕴道冷笑一声,“这都是蒙崔宽所赐,他还真以为党项人会帮他夺取萧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