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郭薇薇气鼓鼓地从外面走进来,后面跟着弟弟郭锦城,他矮了姐姐半个头,无精打采地跟在后面。
郭宋笑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了?”
“爹爹,那个小房子是给我买的,是不是?”
郭薇薇的眼泪水在眼中打转,小嘴一瘪,要哭出来了,“娘把小房子给了弟弟。”
郭宋这才反应过来,小女孩都喜欢办家家,那小房子她肯定喜欢,自己有点失计较了。
他又看了看儿子,郭锦城低着头,小声嘟囔道:“明明是娘给我的。”
郭宋笑了起来,女儿当然也想要,又害怕母亲,便跑来找自己了,郭宋起身道:“走吧!我们去看看。”
他牵着一对儿女来到后堂,敏秋也跟着一起过来,后堂桌上摆满了郭宋从兰州带回来的礼物,薛涛正和独孤幽兰说话呢!见丈夫带着孩子过来,她便笑道:“我说得没错吧!一定跑去告状了。”
这里面最大的礼物就是那座木雕房宅了,还配了百余个栩栩如生的木雕小人,正好可以和自己府宅对应起来,难怪孩子都喜欢。
薛涛抿嘴笑道:“夫君,这是你惹出来事情,你来解决吧!”
郭宋想了想,便提笔写了一张纸条,交给一名丫鬟,嘱咐她两句,丫鬟匆匆去了。
郭宋见两个孩子都眼巴巴地望着木宅子,便笑道:“我们先来分配礼物,木房子不算,四个海螺给姐姐,几个小贝壳给阿城,另外这个玳瑁笔洗也给阿城。”
两个孩子都没有异议,小薇喜欢漂亮的海螺,小贝壳虽小,但加上在自己官房门前,郭玉娘自然就是从前的小鱼娘,她现在出任天策楼统领,没有人再叫她小鱼娘了,薛涛也叫她玉娘。
“玉娘,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禀使君,卑职三天前回来的。”
郭宋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一般都叫自己大哥,今天却一本正经以属下相称,想必是犯了什么错。
“进来再说吧!”
郭宋走进官房,茶童进来上了茶,郭宋坐下,端起茶盏道:“你说吧!发生了什么事情。”
郭玉娘低着头,一脸惭愧道:“卑职办事不力,把使君交代的事情办砸了,卑职是指天兆之事,没有能成功。”
郭宋笑了笑道:“那件事主要是时机还不成熟,我倒不认为是你的计策不周,你不用自责。”
“使君,确实是卑职考虑不周,不应该在金身阁埋玉碑,结果被刘思古识破,他想到了金身阁和使君的关系,最终说服了朱泚。”
“你当时没有想到金身阁和我关系?”
“卑职当时只是考虑到金身阁曾发生过天兆,会更有影响力,却忽略了金身阁和使君的关系。”
郭宋摇摇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没有谁规定发生了天兆就要马上实施,我相信朱泚已经深信不疑,只是条件还不成熟,所以他才作罢,刘思古的理由并没有说服力,如果天兆是在皇宫内发生,刘氏古会不会说天兆和南唐有关系?这件事我之所以不提,是因为我把它视为一个长期效果,总之,你不要自责了。”
郭玉娘一颗心稍稍放下,她又道:“这次卑职搜罗了不少能工巧匠过来,使君要我找的军器监长刀署的大匠,卑职找到了三个。”
郭宋连忙问道:“他们能不能打造陌刀?”
“陌刀是他们父辈打造的,他们这一代都没有打造过,不过他们三人都是长刀署中最顶尖的刀匠,只要搞到图纸,他们就能打造出来,卑职已经在想办法搞图纸了,应该有点眉目了。”
“陌刀的图纸还在吗?”
“卑职确定还在,它虽然停止打造多年,图纸上缴兵部,但会军器监会保留一份副本,收藏内,卑职就在打这个主意。”
郭宋点点头,“这件事很重要,要尽快把图纸搞到!”
.........
长安永平坊,这里是穷人的聚居地,到处都是低矮破烂的草屋,当然也有稍微好一点的砖房,相比平康坊这些名坊,这里房租确实很便宜,一座占地一亩地的院子,每月租金只要三贯钱,若在平康坊、宣阳坊,租金至少要十贯钱。
这天上午,一座半旧的小院走出来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身材瘦小,显得有点獐头鼠脑,他叫萧万余,原本是蓝田县的小吏,读过两年书,略识几百个字,三年前泾源兵败后,大量中高层官员逃亡,朱泚成立新朝廷,竟然找不到官员,只得大量提拔底层官员,而底层官员又从县吏中提拔。
萧万余就抓住这个机会,投书吏部应募,居然被选中了,他就像考中了科举一样,喜洋洋地进京当官,被封为从八品的承务郎,出任军器监主簿。
要知道开元九年,著名诗人王维高中进士,也只授从八品的太乐丞,萧万余这个最底层管仓库的小吏,认识的字不超过五百,居然也当上了从八品官员,他们被长安百姓戏称为吏官。
虽然当了官,但俸禄却不高,一个月加上各种补贴也才五贯钱,租房就要三贯钱,所以萧万余和所有吏官一样,为了养家糊口,不得不绞尽脑汁利用职务赚钱,他们当官就是为了捞钱,指望他们恪守职业道德,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不,机会来了,一个偶然的机会,萧万余认识一个来自河北的大商人,这个商人给他介绍了一个捞钱的路子,如果事成,他可以得到三百两银子的好处。
三百两银子啊!萧万余眼睛都要红了,莫说仅仅只是让他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