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军在临汾汇聚后,留数千人守临汾,四万大军继续向潞州进发。
河西军战马丰富,能够保证每个士兵都有一匹战马,即使不是骑兵,也能保证用作脚力。
这四万河西大军中有三万军队是骑兵,另外还有两千名重甲步兵、两千名刀盾兵以及六千弓弩军。
他们虽然是从临汾县过来,但辎重粮草却是由霍邑县提供。
三天后,四万大军抵达了浊漳水西岸,上党县便位于浊漳水东岸,远远地可以看见城池轮廓。
河西军仅用一夜的时间便搭起了浮桥,大军过了浊漳水,在上党县北部扎下了大营。
上党县位于一个巨大的盆地内,四周都是高山,盆地内农田交错,地势平坦,正好有一片旷野,可以摆开战场。
河西军刚刚驻扎下来,一名骑兵便疾奔而来,向河西军大营nèi_shè了一封箭信,有士兵将信呈给了郭宋。
郭宋展开信,是李怀光的亲笔信,上面只有一句话,‘三天后在城北旷野决战’。
郭宋摇摇头,把信递给姚锦,“很有意思,李怀光居然要和我们在野外决战了?”
姚锦微微笑道:“卑职猜测,对方很可能知道了我们的铁火雷,知道守不住城,索性决一死战。”
郭宋又问旁边的行军司马贾庆隆道:“贾司马怎么看?”
贾司马沉思片刻道:“我觉得他们知道铁火雷的可能性不大,大型铁火雷我们只是对回纥人使用了,他们没有理由知道。”
姚锦冷冷道:“你们忘了是怎么攻下晋阳宫吗?”
郭宋顿时醒悟,他们在攻打晋阳宫时,确实运用了大型铁火雷,李怀光极有可能是知道了,否则还真没有理由解释,有高大坚固的城池不守,而是要和拥有骑兵的河西军打阵地战。
郭宋点点头,“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好好和敌军打这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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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锦的猜测没有错,李怀光确实知道了河西军有一种威力极大的攻城武器,能轻易炸开城门,炸毁城墙,一旦对方在夜间炸开城门,他的军队不擅长夜战,也不擅长巷战,结果必然是惨败无疑,而打野战虽然对方有骑兵,但他的军队训练有素,真的激战起来,并不会吃亏。
考虑良久,李怀光最终决定和河西军在野外进行较量,时间就定在三天后,如果兵败,他还可以撤到泽州,可如果守城兵败,他就全军覆灭了。
李怀光将韩瑜请到自己官房内,将一只包裹放在桌上,对韩瑜道:“这里是五百两黄金,感谢先生十几年的辅佐,这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先生回乡吧!”
韩瑜跪下泣道:“王爷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吗?”
李怀光叹口气道:“关键就是我不知道,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假如我还能东山再起,先生再来投靠我也不迟。”
韩瑜无奈,只得磕了三个头道:“王爷保重,希望我们还有再聚之日!”
“你也保重,去吧!”
韩瑜收下黄金,回去收拾行装了,他是关中华州人,他便带着自己妻儿乘坐马车离开了上党县,向南而去。
李怀光随即又把次子找来,次子叫做李诚,是个读书人,二十五六七岁,李怀光的长子早逝,次子就是长子了。
他对儿子道:“这场大战胜负不知,如果我败了,我就会直接南撤,顾不上你们了,所以你带着母亲和两个幼弟和小妹先走一步吧!”
李怀光除了次子外,还有两个幼子和三个年幼的女儿,都是几个妾所生。
李诚惶恐道:“孩儿能去哪里?”
李怀光沉思一下道:“狡兔三窟,当年我就在江南常州买了一座庄园,吴管家知道在哪里,他带你们去,假如我阵亡,你们就改名换姓,从此隐姓埋名过日子,明白了吗?”
“孩儿记住了!”
李怀光也有些伤感,对儿子道:“以后弟妹和几个母亲都托付给你了,我给你们准备了足够的钱财,也不要想入仕,平平安安做个富家翁。”
李诚重重给父亲磕了几个头,李怀光便让亲兵带他下去了。
他负手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天空自言自语道:“我是晋王,你也是晋王,两个晋王只能留下一个,就让我们好好较量吧!我李怀光宁可玉碎,绝不瓦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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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两支军队终于在上党城北部的旷野里相遇,乌云低垂,冷风席卷原野,两支军队相距两里,盔明甲亮,杀气腾腾。
晋军以长矛步兵为主,一半以上的步兵都穿皮甲,但其中一万士兵身着铁鳞甲,这是李怀光的核心之军,是精锐中的精锐,战斗里十分强悍,这也是李怀光敢于和河西军野外决战的底气。
另外五千军队装备稍微弱一点,但战斗力却不弱,就连八千民团军也士气高昂,表现出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两万三千军队呈一主两翼列阵,中军是五千最精锐的士兵,包括三千骑兵,严密护卫着李怀光,两翼各有九千军队,他们是此次出战的主力。
而河西军同时压上了全部四万大军,左右两翼各有一万五千骑兵,由中郎将裴信和安泰玄统率,中军则是一万步兵,包括两千重甲步兵、三千长矛军和五千刀盾军,由指挥使姚锦统率。
原本的弓弩军转化为刀盾军,对方没有骑兵,不需要像应对游牧骑兵那样准备大量弓弩军。
郭宋作为全军主帅,他负责审时度势,调兵遣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