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宋虽然没有降武志远的军职,但削弱了他的兵权,他令武志远率五千军队守邢州,又令甘辛率五千军队守赵州,他自己则率领三万五千大军向井陉进发。
与此同时,姚锦也率领三万军队穿过邢州,向冀州进发。
冀州的战事打得十分惨烈,朱滔率领五万大军轮番攻打信都城,但信都城的军民却不愿意信都落入朱滔手中,他们在将军霍蔚然的率领下奋起抵抗。
原本士气低迷的士兵变得斗志激昂,全城军民都参与了守城,甚至连商人也捐钱捐物,数十万百姓和数万将士同仇敌忾,使信都城几乎被攻下了,但又被军民夺回来,将敌军赶出城池,尽管双方皆伤亡惨重,但信都城依旧巍然屹立,幽州军始终攻不下它。
这时,姚锦率领三万大军进入冀州的消息传来,朱滔担心被晋军所趁,他只得率军后撤二十里,重新整顿大军。
姚锦也在距离信都城二十里外停住,开始扎营安寨。
晋军的到来使信都城得以喘息,北城门附近一片狼藉,靠近城门的店铺和民房都被烧毁,望眼看去都是残垣断壁,敌军的尸体堆满了城门两侧,城内军民的尸体都被家人领走,很多人家门前挂出了白幡,隐隐可以听见家里的恸哭声。
这些天李武俊的身影又消失了,他安排唯一的儿子趁夜间从南门逃走,不料遭遇了幽州军的巡哨,他儿子被混战中被箭矢射中要害,不幸身亡。
消息传来,李武俊万念皆灰,整天把自己关在王宫内,和数十名妻妾饮酒作乐,哪怕攻城战打得再惨烈,也影响不了他的醉生梦死。
这天下午,兵曹参军事刘昆找到了守城主将霍蔚然,霍蔚然年约四十岁,他其实是文职军官,官任冀州兵马使帐下司马,而冀州兵马使就是李武俊本人兼任。
霍家是信都豪门,平时也济贫扶弱,逢灾年也会积极赈济灾民,使霍家在百姓中威望很高,李武俊已不管信都城死活,霍蔚然挺身而出,振臂一呼,顿时一呼百应,数十万军民都愿意听他指挥。
“你要我投降晋军?”霍蔚然目光平静地望着刘昆,最近军中有不少这种声音,但刘昆是第一个来劝说自己的官员,也在霍蔚然的意料之中。
“司马,不是投降,而是选择!”
刘昆劝说道:“冀州乃膏腴之地,千万百姓世世代代在这里生活,这里不应该被残暴者统治,但从安禄山造反开始,这里就被战争摧残,被军阀统治,原以为李武俊推翻李宝臣父子,应该会好一点,但事实证明,他也是一丘之貉,在他的统治下,税赋更加沉重,百姓更加困苦,卑职听说洺州一斗盐只要一百四十文,其他赋税皆无,郭宋更是宣布,让洺州休养生息十年,这不就是百姓所盼吗?难道司马还要违背民心,继续支持残暴寡恩的李武俊?”
霍蔚然叹息一声道:“李武俊虽有诸多缺点,但他确实待我霍家不薄,我若投降晋军,就等于置他于死地,我暂时还不想这样做。”
刘昆无奈,只得对霍蔚然道:“我该说的话已经说了,司马自己考虑吧!”
霍蔚然看了刘昆一眼,冷冷道:“刘参军选择投降晋军,我理解,也不反对,但我希望你不要做危害信都的事情,如果你胆敢献城投降,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刘昆回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快步走了。
霍蔚然并没有对刘昆的话置若罔闻,实际上他也很动心,但他没有办法选择,李武俊的直卫军借口保护他家族安全,实际上把他家族严密控制住了。
他若有半点异动,他的家族就会惨重屠杀,霍蔚然心中极为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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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升客栈客房内,刘昆将他今天上午和霍蔚然的谈话告诉了岳掌柜,他苦笑一声道:“其实也不奇怪,霍家就是在安史之乱后慢慢崛起,他们和朝廷没有任何交集,他们不习惯和长安打交道。”
岳掌柜笑道:“其实也由此可见霍家的谨慎,不过民心所向,大势所趋,不是他霍家能阻挡的,你也不用去劝他了,我们就静等其变吧!”
“掌柜说得对,我有点太急切了,我太渴望晋军能进信都.......”
刘昆微微停了一下,又压低声音道:“我和你们也合作好几年了,岳掌柜觉得,晋王殿下会知道我的存在吗?”
岳掌柜微微笑道:“晋王殿下知道,尤其这次你及时通知我们铁火雷之事,晋王殿下对你赞不绝口,夸你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相信你这么多年的努力,一定会有回报。”
刘昆很激动,他将地上一个大皮包拖过来,对岳掌柜道:“这是这些年我收的两千两银子,其实我一直不敢用,妻子也批评我为钱办事,有失道义,我决定这些银子还是还给岳掌柜吧!”
岳掌柜笑了起来,“这是两码事,功劳是功劳,报酬是报酬,要是谁都不肯收报酬,我们也没法做事了,再说很多重要情报,你分文不收就提供给我们了,说明你也并不完全是为了钱,也是希望能给自己谋个前途,放心吧!就凭你在铁火雷一事上的表现,你不会失望的。”
刘昆想还银子,可心中有不甘,岳掌柜的话终于让他一颗心落下,他顿时大喜,“那就要拜托岳掌柜再替我多多美言几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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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陉东段入口也有一座关隘,叫做土门关,是一条狭长的半山道,一边是陡峭的大山,另一边是悬崖峭壁,这条半山道长约十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