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用了一个时辰,十三人才精疲力尽渡过了黄河,他们乘坐四艘皮筏子,其中一艘破裂沉没,险些酿成大祸。
众人坐在河滩上休息,检查各自的装备,郭宋将弓用油纸包裹,又放入一只密封的羊皮弓袋内,背在身上,还背了一壶箭和一柄镔铁横刀,另外腰间还有一个用油纸密封包裹的火匣子。
虽然浑身都湿透了,但没有影响到弓箭和火匣子。
这时,李季见大家休息得差不多了,便对众人道:“前面还有二十几里路,我们赶紧出发!”
众人纷纷收拾行装,起身上路了。
三更时分,一行人抵达了岩石,站在岩石高处向下眺望,李季忽然脸色一变,郭宋也看见了,十艘山筏停泊在岸边,正好把养马圈的出口堵住了,他们今天应该上了货,至少明天一早才会出发。
郭宋沉声道:“我去处理!”
李季点点头,“郭重庆和你一起去!”
“祝大家好运,我们回头见!”
郭宋一跃起身,向岩石下跳去,郭重庆暗暗咋舌,连忙攀下岩石,跟着郭宋向河边奔去。
李季则带着其他人绕过岩石,向羊马圈摸去。
郭宋带着郭重庆沿河一路疾奔,不多时便渐渐靠近了山筏,岸上点着火把,把四周照得通明,地上躺着二十几名做粗活的士兵,都用毯子将自己紧紧裹住,睡得正香甜,羊马圈大门两侧各靠坐着一名士兵,尽管瞌睡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但依然强打精神放哨。
郭宋向郭重庆做个手势,示意他们一人一个,郭重庆点点头,两人翻进了羊马圈,向两名哨兵身后摸去。
片刻,两人已蹲在哨兵身后,中间隔一根木柱,郭宋和郭重庆点点头,两人一起动手,郭宋一把捂住哨兵嘴,匕首狠狠插进了他的后心,郭重庆更狠,直接捏碎了哨兵的喉咙。
两人跃出羊马圈,正好迎面走来一名士兵,他是去小解回来,正好和身穿黑衣的郭宋打个照面,他大吃一惊,刚要叫喊,只见寒光一闪,郭宋的匕首射进了他的咽喉,士兵捂着咽喉仰面倒下,郭宋又补一刀将他结果。
两人一起动手,将熟睡中二十几名士兵全部割断喉咙,一刀刺死。
“帮我放哨,我下水了!”
郭宋将弓箭、横刀和火匣子放在岸边草丛内,他身上只有段三娘送他的匕首和解腕小刀,对付这些山筏足够了。
郭重庆笑道:“我来斩断绳子,你下水吧!”
两人路上已经商量好,索性将十座山筏全部摧毁,就算他们行动不成功,但没有了运输工具,薛延陀的后勤运输也必然会出现严重困难。
郭宋无声无息潜入水中,郭重庆开始割断固定山筏的绳索,一座座向小山一般的皮筏子离开岸边,向河里漂去。
郭宋游到第一座山筏的底部,山筏虽然运载量大,但它也有明显的弱点,一是怕火,皮筏子都是将整只羊的皮剥下来,缝制成皮囊,吹足气后就成了气胎,将数百只气胎绑在一起,就是一座大型山筏,羊皮很薄,火一烧就爆裂,剑一刺就穿。
还有一个最大的弱点是在底部,底部是一只巨大的木筏子,山筏就放在木筏子上,只要把木筏子的绳索割断,再划破底部的一层皮垫,里面的给养物资就会全部坠入水中。
‘嗤——’锋利的匕首划破山筏底部的皮垫子,划了一条丈许长的口子,郭宋又随手割断了捆绑木筏的绳索。
段三娘送他这把匕首确实锋利无比,十分给力,匕首轻轻一切,绳索就断了,木筏一下子散架了,只听轰地一声,皮筏子内的几百只羊全部从皮垫裂缝内坠入河中,拼命挣扎,但没有用,水流太急,一下子将它们冲走了。
短短一炷香时间,十艘山筏底部全部被破坏,近万只羊坠入河中,被河水冲走,而山筏也随水向下游飘去.......
郭宋上了岸,只见地上又多了五六具尸体,估计是发现异常,跑过来查看情况的,全部被郭重庆干掉了,郭重庆已经不见了,应该是潜入羊马圈中。
郭宋换了一身薛延陀士兵的衣服,将战刀和弓箭背起,又把火匣子揣入怀中,拔足向大营奔去。
他执行的点火任务,实际上就是放火烧大营,惊扰敌军,并狙击敌军支援羊马圈,掩护其他人摧毁羊马圈,可以说是最艰巨也是最危险的任务,武艺稍微差一点,几乎就无法活着回来。
李季带着十名手下已经干掉了十几名巡哨,潜入羊马圈中,他们兵分两路,李季、林泰和梁武三人去对付羊马圈中二十几名守军,其他人则负责摧毁马群和羊群之间的护栏,骑马冲入羊群中,然后将羊群向河边驱赶,羊是盲从性的动物,随大流而走,只要把头羊赶去河边,其他的羊都会跟随。
数十万只羊都会本能跳入河中,向对岸游去,可惜水流太急,绝大部分羊都游不到对岸,最终会被急流卷走,冲入黄河内。
这个计划最大的问题就是三千军队会赶来救援,阻止羊群入水。
当然不能指望士兵都会在酣睡中,而不会被惊醒,或者他们的行动不会被敌军发现,怎么可能呢?只要马圈一开,马夫首先就会发现。
所以郭宋的任务就至关重要了,他要烧掉整个大营,使敌军在仓惶中向外逃命,而不是赶来阻止羊群。
郭宋从东北角翻进了军营,一座大帐出现在眼前,一匹马拴在大帐前的木桩上,木桩上还挂了一盏点燃的油灯,郭宋忽然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