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裳的思绪还没理顺,身侧一道飘忽的嗓音却传来:“这是我为祭奠逝去的自己、祭奠自己逝去的爱情特意立的!”
“什~什么?”
不约而同地转头,慕容云裳跟龙驭逡都愣住了:什么意思?
“云裳,伟辰,不,是我,从来没有二叔,你不知道吗?”
一句话,惊得慕容云裳跟龙驭逡同时目瞪口呆,视线不自觉地全都落到了他的脸上:韩伟辰的脸很苍老,若真正的论起来不像是一个正常四五十岁的老人家的年纪,说不出哪里,却带着一些怪异感,却也不是那么突兀,有些难辨。
“二叔?
你的意思是——”他是伟辰?
两个人的脸型也许是相似的吧,但此时,眼前的男人是真的一点都看不出韩伟辰的影子,他是真的苍老的,不,若说有的话,那便是身型,他的身型很挺拔,不似上了年纪的佝偻与迟缓。
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慕容云裳想伸手去触摸下他的脸:毕竟,老奶奶不服老冒充小姑娘她能理解,好端端的年轻人伪装成老人,这让人如何接受?
慕容云裳的手还没碰到他,韩叆已经扯下了领口裹着的围巾,同时摘除了手套,领口一扯,带着衰老迹象的松弛的皮肤连接的光滑结实的半片胸膛就进入了视野,还有那修长又熟悉的手掌,再抬眸,慕容云裳的眼眶瞬间红润了:难怪,难怪他一年四季都带着手套!她以前也问过他,他总说要做好精密手术就要保护好手,跟弹钢琴一样,他是为了保护手所以养成了习惯一年四季都带着手套。
原来,他的手跟脸竟然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状态!还有他的脖颈,下半部分的半片肌肤居然是年轻的状态!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
唇瓣抖动着,慕容云裳眼底盈满了泪水,往事历历的涌上心头,她突然就明白为什么多年不联系、韩国的时候她找过去,一个从未见过她的长辈却如此不遗余力地帮他了,原来二叔就是韩伟辰?
他竟然一直在她身边,一直守护着他,一直在帮他?
说不出话,慕容云裳情绪却开始有些按捺不住地激动。
缓缓地将手松下,韩伟辰痛心疾首地闭了闭眼睛:“慕容,我不是想跟你分手,不是想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你,也不是介意你家里牵扯着夜总会的身世,我并不在乎别人对这些的眼光,也不怕跟你一起抚养一个年幼的弟弟,哪怕是你带个儿子也不会减少我对你的爱意!可是我介意自己的这种衰老怪病,介意自己一夜衰老的突变,介意我可能给不了你正常人的生活跟陪伴。
我也是个正常人,突然间遭受了这些变故,我也备受打击,我接受不了,我痛苦抑郁,一度甚至连家人都不敢面对;我满世界的求医,却没想到这是全世界的个例跟不治之症。
我不想放弃你,可是我不得不——”往事不堪回首,想起曾经,韩伟辰都像是历经了几世,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发生在曾经顺风顺水、意气风发的自己身上。
从小到大,他都是顶尖的存在,哪怕不是校草,至少也排个班草,他家世良好、条件优越,学习也不差,还有个漂亮可人的女朋友,一切本该完美的时候却晴天霹雳,那个时候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过。
这些年,为了这个病,他吃尽了苦头,哪怕是后来的整容,也让他一次次地痛过再痛,可身体上的痛都远不及心理的摧残与伤害,已经很多年他都没照过镜子了。
穿好衣服,他也都是习惯性地在一块茶色玻璃上检查,他怕看到自己的样子。
哪怕是现在几次整容修复、心里调试后,经常他还是不习惯自己那张丑陋的脸。
虽然他自己就是做整容的,整容成功的案例不在少数,而他也算是成功的例子,但若从他的角度,还是能发现很多人工的痕迹,整出来的容颜再完美也难免生硬刻板,何况,生老病死本就不可逆!“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却有着六七十的容颜,就像是上了年纪的老头非要恬不知耻地冒充小年轻,怎能不被人笑话轻看?
可我确确实实不过三十出头!不管如何,我还是不得不接受自己这个改变不了的现实。
韩叆,是我不得不回到人前时,给自己选的另一个身份跟说名字!你知道这个名字的由来吗?”
“叆,爱的谐音,云加爱,我之所以选了这个字,就是因为从始至终,你是我心目中唯一挚爱的女人!慕容,我从来没有爱上过别人,也没有别的女人……我不是不想跟你在一起,而是不能跟你在一起!如果那天你没有来找我、求我帮忙,或许此生我们就是两条平行线了,我不会去找你、不会去打扰你,或许某天街上遇到了,最多也就是这样远远地看看你而已!可是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当年,我不想放开你,却不得不放弃,而今,我没想过还有希望,老天却给了我机会!”
“你看我的手!医生说,已经可以确定,我是幸运的,我这种病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仅仅影响到了我的面容,并不会影响我的身体跟寿命,我的身体状态还是跟年轻时候一样,我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的!”
说到此处,韩伟辰就在外人的角度,龙驭逡也是感动的,特别是听到他时不时提到的这些年的事情,不管是关于他跟慕容曾经的旧情,眼前这块墓碑,还是他这些年默默守候的痛苦挣扎,每每都让人动容;可站在当事人的立场,龙驭逡就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