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一直放任她到处去游历,也是想她多见见世面、开开眼界!而今的她,应该不至于狭隘到眼里还只有所谓的爱情吧?
眸色沉了沉,封二叔也禁不住叹了长长一口气:到了这种地步,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现在,其实什么都无所谓了。
交换了几个眼神,封二婶也明白他的意思,两人除了难受跟悲恸,还能做些什么,交握的手掌紧攥了下,封二婶才再度接过了话:“静怡已经这个状况了,也没有必要再拖累他人,青阳,不管你跟静怡之间过去怎样,发生过什么,一切的真相随着她的沉睡也都变成了你的一面之词,没有任何价值,现在再去追究也不会改变什么,更毫无意义!既然她最后留下的三个字是‘对不起’,又暗恋了你一场,想来她应该也是不想追究,不愿意拖累你的!”
“伯母——”霍青阳急切的一出声,抬手,封二婶却制止了他:“先听我把话说完!我相信你对静怡的感情是有真心的,如果不是今天这个情况,我不会阻止你们在一起,原本我也想见见你的父母、找机会提提这件事的,我以为你会是她最好的选择,她爱你,你也算知根知底,虽然你可能很好,可在我们眼里依然不是那个我们想要的、能给她安稳安定生活的人选,可耐不住她的心意、耐不住你的条件或许对她最好,别怪我们自私,为人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可是今天这个状况,我们再自私,也不能把你的一辈子再搭上了,且不说你跟封家渊源深厚,单凭刚刚你那一番话,我也不忍心!”
“青阳,我就实话跟你说吧!静怡这些年来能正正常常、安然无恙,多半的原因是因为她被催眠了,她忘记了所有能挑动她情绪的事情,你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
封二婶这话一开口,先把封一霆给惊了个半傻,看着父母的眼神都一股不认识的样子了,他下意识地上前了一步,想说些什么,封二叔却一个眼神瞪了过去,示意地对他摇了摇头。
霍青阳其实是有些一知半解的,但不管什么都并不影响此时的决定,有那么一刹那,他已经决定要随着封静怡生死与共了,但刚刚封二叔封二婶这一席话,却又将他的理智拉回了一部分,他知道他若真陪她去了,就会如同当年的她一样,辜负了她的情、也伤透了家人的心,所以,顷刻之间,他的想法就是先给父母送终,而后再决定自己的私事、陪她生死,对他而言,懂不懂,其实都不甚重要。
还以为她要传递的意思是封静怡永远醒不过来,醒过来也可能不正常,排除病理本身的痴傻还有可能带有精神疾病,但他并不在乎,讷讷地,他本能地出声道:“都不重要!她变成什么样子都是她,她很好、我相信她!她不会丢下我的,她那么喜欢我,有我在,她才能熬过去,她一定会熬过去——”那么被他伤害却一直那么隐忍、还一直那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会变?
霍青阳深信哪怕她没有了理智,哪怕她忘记了所有,她的纯善之心是永远不会忘、不会变的!她那么有毅力的一个人、那么执着地追着他,都还没跟他算账、都还没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她怎么可能舍得丢下他?
他始终相信封静怡不是这样的人,她很好很好,她不会因为执念就变得疯狂,为他没有,为了别人也不会有,过去的已经是云烟,不作数!众人这才真正注意到霍青阳眼底无从掩饰的悲伤,不彰不显,却那么地沉重,刹那间,连封一霆都被莫名的感染到了,那股想将他暴毙的情绪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拧眉,封二婶再度叹了口气,也不再卖关子,直言道:“静怡心脉严重受损、是旧疾,这个病说严重不严重,说不严重也随时会要命,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发作,也可能会随时发作、随时要命!这个症状会随她一生、无法治愈。
换句话说,静怡永远受不得刺激,受不得任何情绪波动,任何感情的强烈刺激、甚至剧烈一点的运动都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其实,当年的心理医生就跟我们说过,她最好的结局是一辈子不沾感情、不沾男女之事;如果真要感情,最好也是找个爱她、她却没那么爱的男人或许能保她身体无恙,平安顺遂一生。
且不说静怡现在这个情况,就是她完全康复好起来,恐怕也给不了你想要的正常生活,她会像一尊瓷娃娃易破易碎,要精心供着,只会给你添麻烦还给不了你正常的婚姻生活,甚至此生连孩子可能都不会有!就算你能接受,只怕她再也承受不起,我希望静怡能好起来,却不希望她还睡着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欠着感情的债……”情债是封静怡的劫,沾染的越多只怕最后反噬在她身上的越多,既已如此,逃避也是没用的。
她最想要的其实是女儿好起来、从此再无感情牵绊。
这番话对任何有情之人来说都无异于当头的又一盆冷水,刹那间,所有人都静默了,脸上或多或少无不都透出了难掩的悲伤: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何等的残忍?
无异于宣判了死刑啊!关键是静怡才刚刚流产,这样的真相对霍青阳来说,更是加倍的残忍,众人心里更多的是同情跟遗憾,但压到霍青阳的心头,却是越发的懊悔与自责:这都是他欠下的债,因果循环,该是他的报应!淡淡地,他的唇角却松动了几分:“她不会欠我,只有我欠她的!不重要,都不重要,不管她什么样子,只要她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