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
丁志穿越障碍一切顺利,就在通过铁网时,突然就听见了李渊的咳嗽声。
他目力极好,一眼就看见了李渊给他的暗示。
李渊让他输。
他当时看见这个眼色心中极其郁闷,但作为属下,他只能听命行事。
被一个少年赢了并不丢脸,悲伤的是他垂涎那把赤金大弓很久了,但现在煮熟的鸭子居然飞了,他心里别提有多沮丧了。
李渊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微微一笑:“为了让小庾儿高兴啊!”
丁志神情一顿,随即心头掠过一丝怀疑,真是这样吗?
两人沉默着往前面走了一段路后,李渊突然问道:“你觉得小庾儿弄的那个障碍训练怎么样?”
丁志想了想,正色道:“那些障碍虽然对于我来说很简单,但是对于新招募的士兵来说,那些障碍训练能让他们的体能上升好几个层次。”
新招募的士兵大部分都是农民,没有经过任何正规的训练。王庾那些东西虽然有点奇怪,却是对新兵大有裨益。
李渊默然,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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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国公府。
管家迈着轻快的脚步进入大厅,笑容满面地禀告苏威:“阿郎,郎君回来了,还……”
“翁翁,我回来啦!”
管家的话还没禀完,苏亶已经跨进了门槛,背上还背着两把弓。
苏威看见苏亶很高兴,他还没说话,苏亶已经取下背上的弓,叽叽喳喳地说开了:“翁翁,我跟你说,我今天可厉害了。
“你知道吗?我赢了唐国公府的侍卫长丁志。
“我真是太佩服我自己了,我居然能有这么神气的时候,哈哈哈……”
苏威听得一头雾水,忙问:“你们比什么了?”
苏亶扫了厅内一圈,见大家都闪着好奇的目光看他,嘴角不由地翘起。
为了满足大家的好奇心,苏亶将下午的事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遍。
说完之后,苏亶果然收到了大家的称赞。
“郎君,你真厉害!”
“郎君,你好棒哦!”
“郎君,你真给我们房国公府的人长脸。”
……
苏威很震惊,表情还有点不敢置信,自己的孙子从前有几斤几两,他很清楚。
没想到苏亶跟了王庾一段时间后,不仅学识上进步了,现在连功夫都长进了。
望着苏亶脸上从未有过的神采,苏威突然觉得,或许王庾没那么坏,唐国公府也不是什么贼窝……
苏威冲管家使了一个眼色,管家立即带着厅内奴仆退了出去。
苏亶正奇怪这些人怎么不夸了,耳边就响起苏威严肃的声音。
“赵才把军营方圆一百里的山林都搜查了一遍,没有找到李渊藏的东西,你是不是听错了?”
苏亶叫道:“不可能,我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就是在山里藏了个很厉害的东西。”
苏威皱起了眉头:“难道不是在北郊?”
看来,他应该叫赵才去搜寻一下南边的山林。
心中想定之后,苏威又看向苏亶,见他微垂着头,刚才的兴奋得意劲已不见丝毫,周身散发出一股失望悲伤的气息。
苏威心中一软,脸上重新挂上笑容,称赞他:“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没想到我的孙儿现在这么出息,连唐国公府的侍卫长都比不过你,真是厉害。”
苏亶猛地抬起头,双眸灿烂。
“这把赤金大弓我见过,是陛下赏赐给李渊的。”
苏亶眼睛更亮了:“真的?那这是御赐之物啊。”
“对。”苏威点点头。
苏亶双手握拳挥了两下,又蹦了起来,他真是太厉害了。
这一刻,苏亶不由得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就算兄长在这里,他也赢不了丁志。
这么说来,他现在比兄长厉害多了…
苏亶抑制不住内心的雀跃,在厅中绕圈圈。
苏威从未见过这样的苏亶,自信,神采飞扬,浑身充满了积极向上的力量。
他又疑惑了,能把他纨绔的孙儿改造成这样,他或许,应该重新估量一下李渊。
“好了,既然李渊给你放了两天假,你就先回房沐浴更衣,等会儿来我院里用晚膳。”
苏亶刚走到门口,苏威又叫住他:“这两天我要送信回洛阳,你要是想给你父亲写信,就尽快写好给我。”
“好的。”苏亶的脚步更雀跃了。
苏威叫来心腹:“去请赵将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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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朗星稀。
眼见着训练场就在前面,李渊吩咐丁志:“你在这里等着。”
说完,李渊一个人去了训练场。
丁志在原地站着,看着李渊的背影越来越远,心中起了疑惑:这么晚了,阿郎来训练场干什么?
难道是练功?
可是,平日里阿郎也没这么勤奋啊!
李渊瞥了一眼那些滑梯和蹦床,径直绕过它们,来到了障碍前。
他默默地看了一会儿那些器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走到木台旁,找了一支香插在香炉中。
然后脱掉外衫,露出里面的骑装,又将香炉摆在终点处,点燃香,迅速跑到起跑线,开始障碍训练。
终点与起跑线相隔不过一丈,不影响计时。
李渊虽然已到了知命之年,但英武不减当年,跨越高木扎、穿越水池、走梅花桩、攀岩都不在话下。
但在他匍匐前进欲通过铁网的时候,身形突然一顿。
不好,好像是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