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唐国公府。
书房中,王庾坐在李渊特意命人为她打造的小书桌旁,一边写功课一边听李渊和李世民说话。
“......长安和河东还没有消息传来,不知大郎他们出发了没有?”
李渊神情很严肃,他停顿了一下,又对李世民说:“陛下给的一月之期将至,我却没有征讨刘武周,恐怕陛下会大怒。”
李世民想了想,说:“不如我们先假意征讨,做做样子,等到兄长他们来了再举事。”
李渊摇了摇头,认为不可取:“这个时候去征讨已然没用,还会消耗我们的兵力,不是上上之策。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先下手为强,将苏威和赵才控制住,不让消息外漏。”
李世民犯了难:“可是苏威有陛下圣旨,我们又没有理由逮捕他们,贸然行动,恐生变故。”
听到“圣旨”两个字,王庾猛地抬头,看向了他们:“阿耶,我有办法。”
两人的目光皆投向王庾,异口同声道:“你有什么办法?”
王庾放下笔,走到李渊面前,问他:“阿耶,我从苏亶身上搜走的那块兵符还在吗?”
李渊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回答:“我把兵符还给苏亶了。”
还给苏亶了?
王庾挑眉看向李渊,见他目光深沉,但她没有错过一闪即逝的狡黠,她想了想,立刻就明白了李渊的话外之音。
于是,王庾偏着头,笑吟吟道:“那我就向阿耶借一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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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王庾叫来苏亶,笑眯眯地对他说:“鉴于你最近表现良好,所以我决定象征性地惩罚你一下。额,你就赔我两千两黄金好了。”
“什么?”苏亶跳了起来:“两千两黄金?我去哪给你弄两千两黄金?”
自从上次赔了六百两黄金,祖父就减少了他的月例,现在他都穷死了,哪来的黄金。
再说,他也不敢去问祖父要,上次的事他挨了家法,还被禁足。这一次要两千两黄金,祖父还不得把他逐出家门。
不行,不能让祖父知晓。
苏亶苦着脸向王庾求情:“我表现这么好,就不能不赔吗?”
果然上道。
王庾心中暗笑,面上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沉思了一会儿,说:“额,其实这个数目还是我向阿耶争取来的,阿耶本来说要你赔偿五千两黄金的....”
五千两?苏亶觉得呼吸急促,有点透不过气。
“后来我跟阿耶求情,他才同意只让你赔偿两千两黄金。”
两千两黄金,他也赔不起。
“不过,你既然向我求情,我就给你一个面子。这样吧,你为我办一件小小的事情,我就去求阿耶,让他免了赔偿,以后不再追究你摔碎御赐花瓶的事。”
王庾虎着一张脸,又假装很吃亏的样子:“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你要是还不同意,我也没法帮你。”
苏亶神情僵硬,心里有点忐忑,说是小事,但每个人的标准不一样,他还真摸不准王庾对“小”的标准。
他小心翼翼地问:“....是....什么小事?”
王庾眉眼弯弯,流光璀璨,声音纯真无邪:“上次在军营,你祖父拿出了皇帝的圣旨,我当时没看清楚,想再看一遍。
“我从未见过圣旨,所以心里很好奇,想看看。”
苏亶一听,连忙摆手:“不,这个我做不到,我祖父不会给我的。”
“不,你能做到,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的。”王庾盯着苏亶,意味深长地冲他眨了眨左眼,眸中全是对他能力的肯定及信任。
苏亶拒绝的话顿时就卡在了喉咙中,因为他想起了那块被他偷偷拿来玩的兵符,虽然中途丢了,但幸好他又找回来了,还趁祖父未发现之前放了回去。
不过,有了那一次丢失兵符的经历,他再也不敢去拿祖父的东西,万一弄丢了,他不仅会被打,还很有可能为家族招来祸端。
但是,他若不答应王庾,万一她不高兴了,一气之下让李渊告知陛下,他难逃一死。
“我....”
王庾见他犹豫,趁机加上一条:“你放心,我就看一眼,不摸不碰。”
“这....”
王庾板下脸:“不答应就算了,我现在就去跟阿耶说。”
说着起身就要往外面走。
苏亶连忙拽住她:“我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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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国公府。
苏亶像往常一样欢快地踏进院门,高喊:“翁翁,我回来了。”
管家从屋里走出来,对苏亶说:“郎君,你怎么回来了?阿郎还在衙内,没有回来。”
“哦。”苏亶一副失落的模样,随即冲管家挥手:“你去忙吧,我在园子里逛逛,翁翁回来了,就派人告诉我,我等他一起用晚膳。”
“是,郎君。”管家走了。
苏亶晃晃悠悠地走到花园,对身边侍从说:“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打发了侍从,苏亶在花园里走了一圈,然后穿过东南角的月门,去了苏威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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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庾斜靠着树干,嘴里叼着一根草,偶尔瞄一眼不远处的后门。
这个地方是苏亶挑的,基本上没人经过这里,也不会引起房国公府侍卫的注意。
等了大约两刻钟,后门终于开了一条缝,苏亶鬼鬼祟祟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来到树下,苏亶从怀中掏出圣旨,在王庾面前展开:“这个就是圣旨,你好好看。”
他双手紧紧攥着圣旨两端,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