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捋了捋胡须:“袁天罡?莫不是那个擅风水相术的袁天罡?”
窦轨:“正是。”
王庾将画纸折了折,塞进袖子中:“阿耶,袁天罡很厉害,我去天宫院把他请来吧!”
李渊拧了拧眉头:“你知道天宫院在哪吗?”
“不是在白鹤山吗?”她刚才听得清清楚楚,白鹤山天宫院。
李渊睨了她一眼,牵着她来到他的书案,指着舆图某处:“白鹤山在这里。”
王庾傻眼了,距离他们一千多里,如果是太平时期,她骑汗血宝马一天也就到了。但现在战火纷飞,她可能还没到白鹤山就被盗匪杀了。
“额,那个,等阿耶拿下长安再说吧。”
王庾摸了摸后脑勺,又问窦轨:“先生与袁天罡通信吗?
“若是你写信给他,就请他来长安游玩吧。
“哦,对了,让他把黄毛带上。”
窦轨面露难色:“我……我跟袁道长没有书信往来。”
王庾闻言,脸色一下子就垮了。
窦轨见状,连忙说道:“不过我可以给袁道长去信,邀请他来长安。”
至于来不来,那就不一定了。
“真的?”王庾黯然的双眸又透出光来:“那你要记得啊。”
窦轨点点头。
“好了,该说正事了。”
李渊坐下来,问窦轨:“你手底下有多少人?”
窦轨回答:“现有五千人。”
“你对渭南的地形熟悉吗?”
“曾呆过一年。”
李渊抚掌:“好,我再给你五千人,你去把渭南给我攻下来。”
窦轨神色一凛,嘴角微勾:“窦某定不辱命。”
没想到刚投奔,唐公就如此重用他,看来袁道长的预言快要实现了。
“报,军情急报。”
王康达双手捧着一封信疾步进来,一路走到李渊面前,将信递给他。
厅中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严肃起来。
王庾无声地走到李渊身边。
李渊盯着信,神色逐渐凝固。
看完后,他顺手就将信递给了身旁的王庾。
王庾接过信就看了起来。
窦轨见到这一幕,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他刚才没听错吧?
那是军情急报,唐公怎么能给一个小孩子看呢?
就算是女儿也不行啊。
“阿耶,长兄只有五万人,除了驻守永丰仓的人,防守潼关的兵力肯定不够。
“而屈突通手握好几路关中援军,长兄必不是他的对手,我们必须立刻派兵增援。”
李渊眉间的刻痕深了深,“我们的主力都派出去了,如今这里的兵力不够。”
窦轨傻了眼,唐公怎么还和女儿商讨起军务来了?
“不,阿耶,我们还有兵可派。”王庾扬起嘴角,“阿耶别忘了,我们手中还有玄甲军。
“虽然玄甲军才刚刚成立,还不能以一敌千,但以一敌百应该没问题。”
李渊眸中闪过喜色,程知节带走了一半玄甲军,还有一半玄甲军跟着他。
他这边不急着进攻长安,玄甲军还是可以派出去的。
“行。”
李渊吩咐王康达:“你去传令给李靖,命他即刻率领玄甲军去增援潼关。”
王康达当即去传达军令。
看完了整个过程的窦轨:“……”
为何他有一种唐公在跟军中将领商议决策的感觉?
可为何这个“军中将领”是个小女娃?
“跟上。”
听到李渊的声音,窦轨猛然回神,急忙跟上李渊。
————
这一日,林郅悟正在指导工匠做床弩,一个小兵来传话:“林大郎,主上请你过去。”
林郅悟嘱咐工匠:“刚才我跟你们说的那几点一定要记住,一丝一毫都不能错。”
工匠唯唯诺诺应下。
十余位七尺男儿在一个半大小子面前哈着腰,大气不敢出。而半大小子就好像是资深师长,面容刻板,语气严厉。
这一幕怎么看怎么滑稽,但周围的人已经习以为常了。
如今在军营中,林大郎的名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小小年纪,就拥有一身非凡技艺,不仅能改造弓矢弩箭,还能制造新型武器。
那些新型武器的威力,强大到他们闻所未闻。
“走吧。”
林郅悟一进大厅,刘黑闼就迎了上去。就在屈突通出发援救长安的当天,第三批援军抵达了河东。
屈突通大喜过望,如今他手中有十万大军,只要过了潼关,他就能直抵长安。再加上长安的守军,剿灭李渊叛军,绝不在话下。
快要抵达潼关时,屈突通的大军遭遇了埋伏,损失了万余人马。
“撤。”
李建成没有恋战,在大挫屈突通之后,当即下令撤军,退守潼关。
屈突通没想到潼关已经失陷,整军之后,歇息了一晚,下令强攻潼关。
这一攻就攻了三天三夜,双方战士死伤无数,战况十分惨烈。
刘文静对李建成说:“没想到隋朝廷的援军这么快就到了,如今长孙顺德和刘宏基还在攻打河东,想必腾不出兵力支援我们。
“大郎,屈突通兵力太强大,我们抵挡不了多久,你去请求唐公派兵支援我们吧。”
李建成望着城墙下堆积如山的尸体,布满血丝的眼眶立着一条黑狗,毛发光滑发亮,体形匀称,姿态威武,用来看家护院最合适了。
也不知这丫头是不是挑刺,这两样东西明摆着就是下面的人送来给她解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