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突通身先士卒,驱马奔向了城门。
后面的隋军士兵见状,在短暂的犹豫后,追了过去。
“咻咻……”
箭雨倾泻而下,毫不留情地插进ròu_tǐ中。
屈突通将手中的长柄大刀挥舞得密不透风,有几支流矢与他擦身而过,鲜血飘洒进土壤中。
没过一会儿,屈突通就发现了不对劲,他的刀已经砍缺了好几道口子。
“锃锃……”
三支铁矢与刀刃碰撞擦出了火花,刀尖随着火花一起插进了土壤中。
屈突通大惊,手腕抖了一下,另一支铁矢擦过刀柄,射中了他的肩膀。
他不敢置信地扭头看了眼肩膀,只一瞬,他又将断刀挥舞起来,同时驱马往后退。
“大将军,我掩护你。”
两名部将挥舞着手中的马槊顶替了屈突通的位置,屈突通趁机离开射程范围。
在连弩的强势攻击下,隋军不得不退出它的射程之内,伫立在城外,远远地望着这座他们攻了很久都没有攻克的城墙。
就这样静默了两刻钟后,李靖命令一千骑兵出城。
“哒哒~”
旷阔的平原上空,隐隐传来一阵嘶鸣声,随着城门的开启,嘶鸣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
来了,他们来了。
杂乱的马蹄声,却像是击在隋军士兵心头上的重锤,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他们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直到掌心出汗,他们也控制不住自己往后退的步伐。
虽然对面的义军看着不多,虽然他们没有叫嚣没有说话,只是无声地往前冲,但隋军感受到了一种扑面而来的强大压力。
这种压力和刚才诸葛连弩给他们带来的压力一样,让人有一种束手无措的无力感。
就在隋军以为义军会正面攻击而全神戒备的时候,义军突然在尸体堆前停了下来。
下一刻,千余义军从马背上跳下,开始捡拾地上的铁矢,以及尸体上的铁矢。
屈突通和所有隋军士兵顿时就傻了眼。
不进攻吗?
只是出城捡箭吗?
“好机会。”屈突通当即下令:“进攻。”
最前面的骑兵蜂拥而上,后面的弓箭手快速朝着义军前进,只要进入射程之内,他们就射出复仇之箭。
义军对这些视而不见,专心捡箭。
很快,面前的铁矢捡完了,他们往两旁分散,中间露出了一条大道。
身穿明光铠的玄甲军战士飞奔而出,同时手中的弩箭连续发射。
而此时的隋军弓箭手只差一步就进入射程范围,只差一步,他们的箭就能射进义军的身体内。
然而他们不能再往前了。
因为在他们即将松手之时,箭已经插进了他们的身体内。
弓箭手应声倒地。
玄甲军迅速收起弓弩,提起马槊,眨眼间就到了隋军骑兵面前。
“嚓~”
“啊~”
伴随着惨叫声,打头阵的骑兵倒在了血泊中。
双方陷入了混战之中。
李建成站在城墙上,望着数百玄甲军与数万隋军正面交战,一颗心悬了起来。
“我们要不要派兵增援?”刘文静踟蹰着问道。
李靖岿然不动:“不用。”
刘文静望了眼沉默不语的李建成,又往城墙下看去。
不过片刻,玄甲军就已经冲散了隋军的阵型,左冲右突,往来驰骋,如入无人之地。
玄甲军所过之处,人马倒地,血流成河。
血腥味随风飘扬,逐渐飘散至城墙内,钻入了潼关百姓的鼻孔中。
这一战持续了两个时辰,以隋军惨烈败退结束。
回到营地,屈突通望着伤痕累累又面色惶惶的士兵们,突然从心底升起了一丝绝望。
短短两个时辰,敌方以数百骑兵虐杀了他上万的士兵,而且在士兵们的心中种下了一颗恐惧的种子。
如此恐怖的战斗力,又有强大的装备加持,他们如何敌得过?
数次攻城皆未成功,今日又惨败而逃,士气大挫,军心已然动摇。
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军心离散,士兵们会叛逃而走。
屈突通当即下达命令:“大军休整,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
部将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担忧地望着屈突通的肩膀:“大将军,我叫了军医过来,还是先治伤吧。”
屈突通瞥了一眼肩膀上的箭,沉默地走进了大帐。
望着安然无恙的玄甲军,义军沸腾了。
他们欢呼着,喊叫着,连日来战友大批阵亡、城池将破的恐惧和悲伤,刹那间消弭殆尽,希望再次充满了内心。
李建成很开心,高声宣布:“今晚摆庆功宴,庆祝我们的胜利,也为玄甲军的到来接风洗尘。”
“好,好,好……”士兵们热烈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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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突通暂时休战,但大军仍然在潼关城外虎视眈眈。
消息传到冯翊郡,李渊大喜:“玄甲军果然没让我失望。”
王庾笑而不语,这才刚开始,往后,玄甲军会越来越强,也会越来越壮大。
她朝着她的梦想又迈近了一步。
同一天,渭南传来消息,窦轨已经攻克了渭南数十郡县。
而李世民也已经渡过了渭水,进入了渭北腹地。
自从知道袁天罡有一条柯基犬之后,王庾就一直惦记着要把袁天罡请来,或者她想办法去找袁天罡。
不管怎么做,她必须先帮助李渊拿下长安,平定叛乱。
天下大定,她想去哪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