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夜晚即将来临。
当屈突通再次踏上城墙,看见底下那一条连接城墙的小水沟,顿时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他们想用水击垮夯土层,再像之前一样,毁坏城墙的里层。
虽然他不清楚对方用了什么方法摧毁了外层,但城墙里层绝不能毁了.....
“尧君素,你带人将城墙的里层再加固一下,尤其是他们破坏的那个位置。”
“是。”尧君素立刻派人着手加固城墙事宜。
屈突通再次望向底下的水沟,吩咐守城士兵:“不管你们扔什么,把底下那条水沟给我截断了。”
城墙上刚好有一些才送来的砖瓦,也不知道是从谁家拆来的。
还有一些假山石头,一看就是从大户人家运来的。
两名士兵搬起一块大石头就砸了下去。
“嘭~”
位置偏了,落在水沟旁边。
不过,这一声巨响成功地引起了王庾等人的注意。
“小庾儿,要去搬开吗?”王康达问。
王庾摆摆手:“没截断水源,不用管它。”
“嘭~”
击中水沟,顿时将水沟断成了两截。
“截断了,我去把砖搬开。”王康达举步欲去。
王庾拦住了他:“不用着急,再看看。”
王康达遂收回脚步。
过了一会儿,见隋军不再扔东西,王庾才吩咐王康达:“去搬吧,搬走堵住水沟的砖就行,其他的不用管。”
又吩咐郝绶几人:“你们几个帮忙打掩护。”
在郝绶等人的掩护下,王康达顺利地搬走了砖石。
隋军再扔,王康达再搬。
如此你来我往,最后隋军无物可仍,举起手中的兵器就扔了下去。
屈突通傻了眼,随即火冒三丈:“兵器你们也扔?这仗还打不打了?”
士兵一脸的无辜:“是您说的,不管扔什么,只要把水沟截断就成。”
心里却在暗暗说,若是这仗能不打,他们早就不打了。
屈突通:“......”
深吸一口气,屈突通按捺住内心的怒火,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兵器不能扔,再去找其他的东西砸下去。”
底下的王庾看出了端疑,立即吩咐王康达去捡水沟上的东西,重新恢复水沟的流通。
李靖叹道:“看来这条水沟,得时时刻刻有人守着才行。不仅要防备对方截断水流,还得不断加水。”
“加水倒是不用一直守着。”
听见王庾这话,李靖看了过来:“为什么?”
王庾张开双手,闭着眼睛静静地感受了一会儿,再次睁眼时,眸中星光潋滟,眸底蕴藏自信的光芒。
她轻启红唇:“因为,马上就要下雨了,而且要下很长时间。”
李靖不由抬头,天色昏暗,但这个时辰,在初冬季节本就天黑了,看不出什么。
他学着王庾的样子张开双手,静静地感受了一下,有风,却不大。
应该不是下雨的迹象。
这个小丫头神神叨叨的,就好像那次李渊确定出征的日子,也是她以菩萨为借口才让李渊听她的。
不过,他是不信鬼神之说的。
李靖扬起唇角,眸中划过一丝讥诮。
“咦,怎么玄甲军少了很多人?”
李靖在心中数了数,在这里的玄甲军已经由最初的一百人变成了十人。
“其他人去哪儿了?”
王庾答得漫不经心:“哦,我让他们拾柴禾去了。”
李靖:“......”
好吧,这大概也是任务之一。
半个时辰后,天空突然刮起了大风,不到一刻钟,豆大的雨滴就从空中飘落下来。
“还真的下雨了?”
李靖望着天空,有点懵。
小兵撑着雨伞,急急忙忙跑来,“副帅,快回营帐吧。”
李靖接过雨伞,撑在王庾头上:“小庾儿,跟我回去,我派人守着这里。”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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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王庾所说,这一场雨下了很久,足足下了两天一夜。直到第三天傍晚,雨水才停。
那两天,整个河东地区都被笼罩在水雾间,万物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今天可是第三日了。”
大帐之中,所有的将领都看向了王庾。
长孙顺德提醒她:“过了今晚,你要是还不能攻破一扇城门,你的任务就算失败了。”
有人接着说道:“要受军法处置。”
虽然让一个小娃娃接受军法处置很残忍,但军中法规不能破。
王庾神情自若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诸位难道没有发现,少了一个人吗?”
听见这话,众人立刻在帐中进行目光搜索,果然发现少了一人。
“咦~左统军去哪儿了?”
长孙顺德看向李靖:“副帅,你是不是派刘弘基去做秘密任务了?”
“没有。”李靖心中也很疑惑。
他突然意识到,这两天刘弘基出现的次数很少,基本上不见人影。
“去找找。”
李靖刚吩咐士兵去找人,刘弘基就挑帘而进:“我来了。”
长孙顺德朝着刘弘基走了几步,小声说道:“你去哪儿了?副帅召集将领议事,你也敢迟到?”
“抱歉,我来晚了。”刘弘基对着李靖抱拳。
随后走到王庾跟前,压制住内心的喜悦说道:“小庾儿,幸不辱命,我们成功了。”
“好。”王庾猛地起身,拍了拍刘弘基的手臂,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众人满腹狐疑,有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