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冬日寒风袭人,但身处长安掌控大局的李渊却觉得,自己的春天很快就要到来了。
河东郡已属他的辖地,远近郡县纷纷来降,檄文所到之处,有三十多个州归降恭帝,实际上就是归降他。
他的势力范围在不断扩大,但这远远不够。
李渊下达了多条命令:“命刘文静、李靖、长孙顺德从驻地向东扩进。”
“程知节、唐俭、徐世勣向西扩进。”
“李孝常、罗士信、张亮向南扩进。”
“殷开山、段志玄、刘政会向北扩进......”
又过了几日,李渊收到了来自扶风郡的奏报:李世民大败薛仁杲,夺回了扶风郡,萧瑀一家不日到京......
李渊大喜:“传我口令,命秦国公李世民率所部往东进军。”
“发寻医告示,传四方郡县,寻找名医入长安。”
形势一片大好,李渊禁不住洋洋得意。
但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一个坏消息。
“禀唐王,秦帝薛举欲联合梁帝梁师都请求突厥出兵南下,攻取长安,薛举的使者已经出发。”
李渊心中掀起惊涛巨浪,表面却一片沉静。
突厥铁骑,无人能敌,若是这个时候突厥来攻长安,对他来说就是灭顶之灾,一切美好局势将瞬间化为乌有。
“传都水监、光禄卿宇文歆。”
宇文歆很快就到了武德殿:“见过唐王。”
李渊端坐上位,不慌不忙地说:“我适才收到一个消息,薛举联合梁师都,欲说服突厥出兵攻打长安。
“我命你即刻出使突厥,带上金钱玉帛,无论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阻止突厥出兵。”
宇文歆面色凝重,郑重接下任务:“吾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唐王所托。”
李渊立即派人去府库清点财帛,拟定出使名单。
当天晚上,一切就绪,宇文歆使团连夜出了长安城。
李渊站在宫城上,望着远方,心里始终不安。
回了寝殿,他吩咐内侍:“去把小庾儿送的匣子取来。”
“是。”
内侍取来了匣子。
李渊再一次打开匣子,里面除了王庾写的信和画的武器构造图之外,还有三本画本。
一本是她随李渊攻打长安时画的沿途见闻。
一本是她根据李世民、李建成等人的述说画的战事漫画。
一本是她从河东城送来的画本。
翻开看了两页,李渊的心就不知不觉地静了下来,看到浮夸好笑的画面还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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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门外响起杂乱急迫的脚步声,魏刀儿从床上惊坐起,拿过外衣就披上。
“陛下~”
床上传来女子娇滴滴的声音:“您去哪儿?不留下来用晚膳吗?”
“你好生歇着。”
魏刀儿丢下这话,就出了房间。
“怎么回事?”
亲兵正赶过来,连忙回道:“陛下,长乐王杀来了,城门已破。”
“怎么可能?”魏刀儿脸上尽是无法置信的表情:“一个月前,我才和长乐王签订友好盟约,约定彼此互不侵犯。
“长乐王一向信守承诺,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等背信弃义的事?”
在寒冷的冬日,亲兵急得汗水直流:“陛下,您先别想这个了,如今已是事实,您还是想想怎么应对吧。”
“我去瞧瞧。”
一行人刚出府邸,就遇上了甄翟儿,他身后还有数百人。
魏刀儿一边往马儿走去,一边对甄翟儿说:“你来得正好,随我去城门瞧瞧。”
“陛下不用去瞧了。”
甄翟儿的话成功地令魏刀儿停下了脚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城门已破,不出一刻钟,长乐王的军队必将到达此处。”甄翟儿面无表情,语气无波无澜。
魏刀儿脸色唰地就变白了,“那......传我命令,所有人跟我撤退。”
说着翻身上马。
刘先生一面朝着马儿走去,一面喃喃道:“没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
“烧”字还未说出口,身体一痛,就被翻涌的气血给吞没了。
“嘭!”
沉闷的响声引起了魏刀儿的注意,他回眸望去,看见刘先生胸前插着羽箭,倒在了血泊中。
魏刀儿脸色大变,看向甄翟儿,果然见他手中握着大弓,“甄翟儿,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甄翟儿从背后箭筒中又取了一支箭,搭在弓上。
箭头直至魏刀儿,他的意图显而易见。
“拦住他们。”
魏刀儿握着缰绳的手不由用力,双腿一夹马肚,极力驱使马儿飞驰。
“驾!”
声音不自觉地颤抖,魏刀儿拔出兵器护在胸前,频频往甄翟儿的方向看,以便能在第一时间挡下甄翟儿的箭。
甄翟儿稳坐马上,根本就不在意魏刀儿的那些亲兵,因为他的人已足够对付他们。
“咻。”
羽箭离弦,穿越重重人海,射中了魏刀儿的马。
马儿轰然倒地,魏刀儿却在倒地之前纵身一跳,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面上。
然而下一刻,一支羽箭就从背后而入,穿胸而出。
魏刀儿缓缓抬手,捂住了胸口的血窟窿,心中的愤怒、不甘让他的面容变得狰狞。
他缓缓转身,睚眦俱裂地看着甄翟儿,仿佛要用心中的熊熊怒火将甄翟儿活活烧死。
窦建德假意与他修好,令他失去警惕心,趁他松懈无备偷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