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郅悟慢腾腾地抬起筷子,若无其事地夹向了鸡腿旁边的一块鸡胸肉。
王庾撇了撇嘴,将鸡腿夹进碗里,啃了起来。
窦建德见两人没有争吵,心下暗松口气,继续招呼大家:“来,诸位不必拘束,尽情饮酒,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谢主上。”
众人推杯助盏,言笑晏晏,又有歌舞助兴,很快殿内就变得热闹起来。
热闹之下,两个小娃娃进入了另一番天地。
眼见着王庾啃完鸡腿,又去夹羊腿,林郅悟突然放下筷子,凑上前去:“你也是穿越过来的?”
“啪嗒!”
羊腿掉入盘子中,汤汁溅满了王庾的袖子。
她直愣愣地转过头,看向那双迫切等待答案的眼睛,心儿扑通扑通地加速,这小子,这么直接?
他就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
他就不怕自己是坏人?
“快回答我啊。”
久久不见王庾回答,林郅悟推了王庾一下。
王庾回过神来,立刻稳住身形,心里给这小子加了一个标签,动作粗鲁。
“咳咳,那个......”王庾纠结了一下,干脆点头:“没错。”
林郅悟立刻露出笑来,抚了抚头发,理了理衣服,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你好,我叫林郅悟,今年三十一岁,未婚,博士,主攻物理、化学,他们都叫我‘天才科学家’。”
吓!!!!
王庾带着一脸惊恐的表情往后仰:“......你......这是在......相亲?”
林郅悟伸出去的手顿时就变得尴尬,他脸上浮现疑惑:“交朋友不是应该先说基本情况吗?”
这话好像也没错。
王庾重新整理好心情,伸出右手握住他的手:“你好,我叫王庾,你可以叫我小庾儿。”
“然后呢?”林郅悟追问。
“没然后了。”
坐在王康达后面的郝绶望着那两只交握在一起的小手,心中嘀咕:难道这是新的礼节?
尽管王庾不肯多说,但林郅悟没有放弃,饭也不吃了,追着王庾问:“哎,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王庾嚼着羊肉含糊道:“去年。”
“我也是,哎,你大学读的什么专业?”
“工商管理。”
“哦,那你大学是在哪里读的?我在北京。”
“国外。”
“那你多大了?来这里前你结婚了吗?”
“未婚。”
“哎,你是哪里人?我是独生子,你是独生女吗?”
......
谁跟她说科学家思维缜密、沉默寡言来着?
为什么她碰上的是个“长舌妇”?
这真的不是相亲现场吗?
王庾端坐身体,在心里默念了几句金刚经,伸手一拦:“等一下,有什么问题,等我先吃完饭再说。”
林郅悟:“......好。”
默默地拿起筷子,吃饭。
终于能安静地吃顿饭了,王庾大松口气,用余光瞟了一眼林郅悟,见他安安静静地坐着吃饭,又恢复了之前的淡漠神色,不由心神放松,安心吃饭。
隔壁桌的谈话不时地飘进了她的耳朵:“......你看,主上跟魏徵聊得多投契。”
王庾探头去看,果然看见窦建德与魏徵相谈甚欢,就像是知己一般。
窦建德运气不错啊。
“......魏徵有才学,主上器重他是应该的,听说他写的定国十策,主上全都采用了。”
“是啊,看看现在的乐寿城,比从前繁华了十倍不止,这都是魏徵的功劳。”
“这还不算什么,听说主上把魏徵留在宫里住,就是为了每日与魏徵手谈......”
看来,窦建德是一个伯乐,魏徵运气也不错。
余光瞥见食案角落里的酒杯,王庾漆黑的眼珠子灵活地转了转,倾身拿过酒杯就往嘴里倒。
“砰!”
喝完就倒在了地上。
林郅悟:“......”还没回答他的问题呢。
“小庾儿。”
王康达、大全、郝绶三人立刻围了过来,扶起了王庾。
周围的人吓了一跳,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窦建德的关注。
“出什么事了?”
窦建德挥了挥手,殿中央的舞姬们迅速退下。
王康达怒视林郅悟:“你对小庾儿做了什么?”
一看是表弟惹了祸,苏定方赶紧走了过来,“王兄弟,对不住了,大郎他年少不懂事......”
“我什么都没做。”
林郅悟的声音打断了苏定方,他指着桌上的一个酒杯:“她刚才喝了这个。”
王康达闻言,端起酒杯在鼻下闻了闻,一股果酒的香味扑鼻而来,面上顿时浮现尴尬,“小庾儿不知这是酒,喝了下去,看样子应该是喝醉了。”
说完对林郅悟抱拳:“小兄弟,刚才误会了你,对不住。”
“既然是一场误会,说开了也就没事了。”苏定方大度地说。
窦建德听见了,便说:“既然王小郎君喝醉了,那今晚就留在宫里歇息吧,正好让下人把你们的新宅子好好收拾一番。”
说完吩咐一旁内侍:“去把偏殿收拾出来。”
王康达见状,对窦建德说:“主上,小庾儿年纪小,一路上都是我照顾,我这就送她去休息,改日再陪主上畅饮。”
窦建德点头:“去吧。”
林郅悟瞟了眼王庾,又瞟了眼王庾的酒杯,伸手拿过食案上另一个斟满酒的酒杯,全倒进了嘴里。
“砰!”
林郅悟倒在了地上。
苏定方刚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