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方深知没有提前送帖子就去拜访,礼数上不周全。
不过,看在快过年的份上,王康达应该不会怪罪他。
马车缓缓停在王宅门前,一名亲卫上前敲门,许久没有应答。
亲卫来到马车前,禀道:“大将军,没人应答。”
苏定方掀开车帘,望着紧闭的大门若有所思,沉默了一瞬,吩咐道:“你们翻墙进去看看。”
几名亲卫迅速往后面走去,在避人处,迅速翻越院墙,进了王宅。
没过多久,王宅大门打开了,一名亲卫从里面走出来,神情沉重地向苏定方禀报:“大将军,王宅的人都不见了,只有禁军侍卫。
“他们被打晕,堵了嘴,关在柴房里,我先来禀告大将军,其他人正在解救禁军侍卫。”
禁军侍卫?
苏定方变了脸色,他想起了朝会后遇到魏徵,魏徵说要来探望王庾。
“王宅的人都不见了?”苏定方再次确认。
“是的。”
这时,其他亲卫从王宅里跑出来,身后跟着摇摇晃晃的禁军侍卫。
亲卫上前,向苏定方禀告:“大将军,那些禁军侍卫说他们护送魏徵来探望王庾,岂知遭到了王康达两兄弟的伏击,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找到魏徵了吗?”苏定方问。
“整座宅子都找遍了,没有发现魏徵,也没有发现其他人。”
“糟了。”苏定方脸色大变,“大郎有危险。”
他指着一名亲卫说:“你跟禁军侍卫进宫,将事情禀告主上。”
“其他人跟我出城,去荣归亭。”
众人突然意识到发生了重大的事情,神色不由变得肃然,各自听从命令行事。
苏定方弃了马车,骑上一名亲卫的马就往城门疾驰而去。
其他亲卫立即骑马跟上。
一行人快马疾行,一路不停,抵达城门时,苏定方高声喊道:“让开。”
守城士兵见闯城门者是大将军苏定方,又见一行人火急火燎的,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赶紧退到一旁,还不忘驱赶百姓:“快让路,让路。”
百姓们忙不迭地让出道路,马儿如飞影一般掠过他们的眼前。
“这是出什么大事了吗?”
“那是苏将军,不会又是哪个盗匪头子打来了吧?”
“别瞎说,我们的军队这么厉害,怎么会打到都城来?”
“也对,那到底出什么事了?”
......
苏定方很快就来到了荣归亭,但是荣归亭看起来并无异常。
亭子里空无一人,周围树木萧条,一派冷清景象。
苏定方走进亭子,仔细检查周围的一切,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右边的一处丛林。
“去那边看看。”
一行人来到丛林,刚进去没多远,就发现了人迹。
“唔......唔......”
被绑住手脚堵住嘴的苏府护卫看见苏定方,顿时就像看到救星一样,拼命地发出声响。
“帮他们松绑。”
苏定方来到一个护卫面前,拿掉他嘴里的布,急切地问道:“大郎呢?”
护卫急得要哭了:“我不知道......我们刚到荣归亭,一群人就冲了出来,把我们打晕了,后来的事我们就不知道了。”
“带头的人是谁?”
护卫回想了一下,叫道:“是那个......经常跟在王庾身边的胖子。”
苏定方的脸顿时就黑了,他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王康达弄出来的,目标就是大郎。
出了林子,苏定方来到官道上,蹲下去观察了地面,有很深的车轮印子。
沉思了一会儿,苏定方迅速做出决断,招来一个亲卫,将一块令牌递给他,并小声地吩咐了几句话。
又对护卫首领说:“你回宫去禀报主上,就说林大郎被王康达掳走了。”
“其他人跟我去追。”
于是,众人分头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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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建德收到魏徵不见的消息后,就派了王伏宝去追踪。
没过多久,又收到了林郅悟被王康达掳走的消息,窦建德顿时暴跳如雷:“王康达,我要杀了你。”
“黑闼,调集城内所有兵力,都给我出城去追。”
刘黑闼领命,怒气冲冲地去征调兵马。
敢抢他们的神童,简直是找死。
“不行,我要亲自去。”
窦建德猛地起身,抄起一旁的兵器就往外走。
刚走到城门附近,窦建德就看见城墙上升起阵阵烽烟,顿时就变了脸色:“没有我的命令,是谁擅做主张燃放烽烟?”
“主上,我去看看。”
刘黑闼说完,一马当先,来到了城门口,喝问守城将领:“是谁燃的烽烟?”
守城将领看见刘黑闼,心咯噔了一下,又看见后面的窦建德,当即吓得跪在地上:“不......不是我......是......是......”
“是我。”
苏定方的亲卫从城墙上走下来,跪在窦建德面前,镇定地解释:“主上,是苏将军命我这么做的,他说只有这样做,才能拦下王康达。
“苏将军说事急从权,他擅做主张,私自燃放烽烟,事后自会向主上请罪。”
窦建德略微思索,就明白了苏定方的意思。
王康达那一百人不是普通的盗匪,也不是普通的士兵,他们各个骁勇善战,比起他的精锐骑兵来,不遑多让。
他扫了一眼身侧的精锐骑兵,王康达出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就算是他的精锐骑兵去追,也不一定能追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