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有高惠通和王庾两人后,王庾坐在床上,指着一个柜子,对高惠通说:“你帮我从柜子里取一套干净衣服过来。”
高惠通带着一股愧疚之心,顺从地取了衣服来,默默地帮她着不动,双手绞着衣角,像个小孩子一样惶恐不安,看得出来,她并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
王庾直勾勾地盯着她,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声,她这个娇弱的外表可一点都不像她的功夫。
她出手很果断,招式霸气冷硬,功夫远在自己之上。
“没事,你继续吧。”王庾张开双手。
高惠通小心翼翼地展开衣服,套在王庾身上。
终于换好了衣服,高惠通额头上都是汗珠,她抬起袖子,擦了擦汗,忍不住长吁一口气。
“太子是不是看上你了?”
王庾冷不丁的一句话吓得高惠通的汗珠又冒了出来,她慌忙摆手:“不......不是。”
“那就是你看上太子了?”王庾身体往前倾,追着她问。
高惠通更慌了,踉跄着往后退:“不......不......我......没有......”
“唉~”
王庾突然叹了一口气,“你难道没看出来我当时是在为你解围吗?”
高惠通怔住,她这样说......好像是帮自己解了围,不然这会儿她还在王府,不知道怎么摆脱太子。
半晌过后,高惠通踟蹰着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王庾露出茫然的神色:“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看姐姐长得亲善吧。”
高惠通:“......”
小孩子的心思,她果然不懂。
王庾拍了拍床板:“姐姐坐。”
经过刚才这一遭,高惠通的戒心逐渐地消除,她突然觉得王庾并不像之前表现出来的那样刁蛮娇纵,反而觉得她有几分可爱善良。
高惠通收拾了心情,恭顺地在她旁边坐下。
王庾踢掉靴子,面向高惠通盘腿而坐:“姐姐,你不用怕,有什么麻烦我帮你解决。”
“你一个小孩子,帮不了我的。”高惠通虽然不再像之前那样抵触,但也不相信王庾的话。
王庾顿时就不高兴了:“姐姐看不起我?”
见王庾噘着嘴,一副生气的模样,高惠通连忙解释:“不,我没有看不起你,我只是......”
“只是不相信我罢了。”王庾替她说出了后面的话。
高惠通脸色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跟姐姐打个赌,你说出来,我一定能帮你解决麻烦,若是我解决不了,姐姐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若是我帮姐姐解决了麻烦,姐姐就答应帮我做一件事,如何?”
见高惠通还是沉默,王庾举起右手,发誓:“我保证不将今日之事说出去,若是我泄露半句,就天打五雷轰。”
高惠通惊愕。
“好了,姐姐现在放心了吧,你可以说了。”
望着王庾那真挚的笑容,高惠通的心动摇了,沉默片刻,她红唇轻启:“其实......是太子一年前偶然遇见我族姐,对她动了心,但不知道族姐的名字。
“后来多方打听下,最近知晓我族姐来了乐寿城,住在我府上,就想通过我约族姐出来见面。”
果然是男女之事。
王庾问:“那你族姐喜欢太子吗?”
“当然不喜欢,她早已有了心上人......”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高惠通猛然捂住了自己的嘴。
王庾笑了:“豆蔻年华,少男少女相知相许,这很正常,姐姐不必避讳。”
高惠通心中一震,这王小娘子芳龄才七岁,说话却像个大人一般老持稳重,真是.......令人惊讶!
她踌躇了一下,想到既然都说到了这份上,干脆痛痛快快地全说了:“我与族姐关系好,族姐时常会找我说些闺中密话,所以我很清楚族姐的心思。
“她不是贪慕虚荣之人,也不想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所以她是不会接受太子的,何况太子并不是要娶我族姐。”
王庾又问:“你族姐的父母还在吗?她有亲兄弟吗?”
“族姐的父母都已经过世了......”高惠通露出了悲伤的神情:“三年前,他们死于战乱,就连族兄他们也死了,只剩下族姐一人。
“族姐孝期一过,我父亲就接了她来,想着能照拂她一些。
“若是父亲知道这件事,肯定很为难。”
说到这里,高惠通一脸纠结之色,父亲官职不高,若是太子开口,他一定不好拒绝。
若是不拒绝,恐怕伤了族姐的心。
无论怎么做,都不能全身而退。
王庾默了默,“你族姐有将自己的心意告知太子吗?”
“有,太子曾写过信给族姐,族姐回了信,拒绝了太子,但太子仍是纠缠我族姐。”高惠通眸中浮现焦虑,还带着一丝嫌恶。
王庾没有错过那丝嫌恶,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官不与皇权斗。
在乐寿城中,夏王是地位尊崇的第一人,太子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公然违抗太子的意思,只怕会引来太子的报复。
一介孤女,是承受不住太子之怒的。
王庾想了想,问高惠通:“你族姐的意中人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家世如何?”
高惠通娓娓道来:“他叫郑楠竹,高密县人,他家与我族叔家是世交,族姐与他从小就认识,所以才渐生情愫。
“他父母只是当地士绅,听说明年乐寿城开秀才科,又见我族姐来了乐寿城,他就跟来了,如今住在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