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瞥了一眼林郅悟和王庾,提醒李世民:“二郎,你该准备出发了。”
又问侍从:“岳郁醒了吗”
“已经醒了。”侍从回道。
“我去看看他。”
见李渊和李世民往外走,王庾立刻跟上。
刚跨出门槛,秦叔宝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唐王,那个苏定方太顽固了,怎么说都不肯投降。”
“阿耶,我去跟他谈一谈。”李世民说。
“行。”
李渊又叮嘱了一句:“不要耽误正事。”
“孩儿明白。”
李世民吩咐秦叔宝:“你率领骑兵先行出发,我稍后会追上你们。”
“好。”秦叔宝转身离开。
李世民看向林郅悟:“你跟我一起去。”
“那我也去吧。”王庾跟上去。
兵分两路,李渊去了岳郁的房间。
“见过唐王。”
岳郁看见李渊,挣扎着起身行礼。
李渊连忙按住他:“你有伤在身,不必行礼。”
“他的伤如何?”李渊问旁边的侍从。
侍从面露犹豫,难以启齿。
李渊看得火大:“快说。”
“大夫说......说......”侍从支支吾吾了一阵,干脆两眼一闭,快速说道:“大夫说岳郎将伤了子孙根,虽无性命之忧,但从此以后再也不能行人道。”
一口气说完,他立刻垂下头。
早就知晓病情的岳郁哪怕强力压制,再次亲耳听到还是很痛苦。
李渊听完之后,再看向岳郁那张痛苦不堪的脸,心情无比复杂。
若不是岳郁三番五次地救他,他现在早就死了。
“你们先下去吧。”
打发了侍从,李渊对岳郁说道:“若不是有你,我不会活着走出丰都市,你的恩情,我会一辈子记在心里,往后也会厚待于你。
“你想要什么,尽管跟我说,我都会满足你的。”
岳郁知道这话只能听听,他可以提要求,但要求不能太过分。
“唐王您言重了,保护您是属下的职责,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李渊想了一下,说:“如果你不愿去长安,无论去哪里,我都给你一笔丰厚的钱财,让你做个悠游自在的富家翁。
“如果你愿意跟我回长安,就先留在宫中做内侍,等将来......我希望你能成为我信任的近身之人。”
听见李渊的这番话,岳郁心里既高兴又苦涩。
能成为唐王信任的近身之人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可他有了机会,却是用下半辈子的幸福换来的。
富裕闲散地过一生,这不是他的追求。
思虑过后,岳郁的目光变得坚定:“这些年战火不断,我的家人早就去世了,家乡也没有什么亲人。从我跟着您的那一天起,我的命就是您的,这辈子为您做牛做马,我都心甘情愿。
“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李渊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明日一早,我们启程回长安,不过你的伤势不宜颠簸,还是先留在这里养伤,等你好点了再回长安。”
“我可以的。”岳郁急忙说道:“我明日跟您一起回长安。”
“你行吗?”
李渊本是下意识地担心他的伤势,但听在岳郁的耳中,一下子就击中了他的痛楚。
几乎是想也没想,岳郁脱口而出:“我行。”
李渊:“......好,明日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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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李世民和王庾,苏定方恨得牙直痒痒,直到林郅悟从后面走出来,他才缓和了神色,用目光检视林郅悟。
“大郎,你没事吧?”
“我没事。”林郅悟吧唧了一下嘴,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说:“就是刚才吃了一盘肘子,现在有点撑。
“不过那肘子真是太美味了,比我们府上的厨娘做得还要好吃。”
苏定方:“......”
因为担心他被人杀了,自己甘愿冒险深入敌营,后来被人打晕,又五花大绑地被关在这里,滴水未进。
这个臭小子却在贼匪窝中吃到撑肚子?
苏定方顿时火冒三丈,朝林郅悟大吼:“臭小子,我被人抓了,你还有心情大吃大喝?你是我兄弟吗?”
“是啊。”林郅悟点了一下头,表情很认真。
“......”
苏定方被他气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不想再和他说话,便转向李世民:“你不必与我废话,我是不会投降的,你赶快把我和大郎放了。”
李世民瞥了眼旁边的饭菜,一口都没动过,“你的忠心我很欣赏,但做人做事不能太固执,要懂得变通才行。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隋朝土崩瓦解,新的政权会取而代之,你投靠我父亲,绝对不会后悔。”
“我呸。”
苏定方往地上呸了一口,愤怒之火从他的眼中pēn_shè出来:“你们李家就是狼子野心,打着解救苍生的幌子,还不是为了称霸天下......”
“难道夏王窦建德就很高尚了吗?”李世民冷冷地打断他。
苏定方哽了一下,沉默数息后,他说道:“总之,想让我为你们李家效力,是不可能的。”
“林大郎都投靠我们了,你也不考虑一下吗?”王庾问道。
闻言,苏定方的火气又窜了上来,阴沉着脸看向林郅悟:“大郎,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嗯。”林郅悟点了点头:“我决定跟小庾儿去长安。”
苏定方噌地站起来,破口大骂:“臭小子,你怎么这么没志气?别人花言巧语哄骗你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