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面,崔干的语气有点重。
他说:“大使岂能因为一点财物就让大军陷入困境之中?”
“放肆!”
李神通大怒:“我才是主帅,怎么作战,我说了算。”
随即吩咐:“崔干以下犯上,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亲卫立即冲进大帐,把崔干抓了起来。
众将领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消息传到聊城,宇文智及很恐惧,李神通不接受他的投降,难道是想杀了他吗?
他立刻召集文武大臣,询问解决之法。
众人沉默,想不出办法。
良久之后,司马德戡说道:“唐军不接受投降,吾等只能死战了。”
听见这话,宇文智及的脸更白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他还不想死......
一旁的王薄转动着眼珠子,心想等李神通攻破聊城,他就趁乱抢东西走人......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有士兵匆匆忙忙地跑来:“报,蜀王派人送来了粮草。”
蜀王就是宇文智及的兄弟——宇文士及,宇文士及最初随同宇文智及从洛阳逃出来后,就劝宇文智及投降李渊。宇文智及没有采用他的意见,他就提出到济北征集军粮。
宇文士及的军粮送得正是时候,众人大喜,王薄却垂下了头,掩去眸中的小心思。
李神通得知宇文智及有了粮草的消息后,心中有一瞬间的后悔,随即召集将士继续攻城。
虽说许国得到了粮草的补给,但城池被围这么久,士气依然低落。
唐军将士的攻势很猛烈,尤其是贝州刺史赵君德,他一马当先,率先登上了城墙,挥舞着手中兵器,大开杀戒。
后面的士兵受到鼓舞,拼了命似的攻城。
在底下督战的李神通瞧见了,眸中闪过一丝嫉妒,随即高声下令:“收兵。”
杀得兴起的赵君德听见敲钲的声音,脸上浮现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他已登上城墙,一鼓作气就能攻克城池,大使为何在这个时候发出收兵的命令?
但军令如山,赵君德想起被关在营地的崔干,咬咬牙,挥舞着兵器杀了周身附近的许军士兵,撤退。
回到军中,赵君德忍着怒气问李神通:“眼看着我军就要攻克城池,大使为何要下令收兵?”
李神通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无比威严地说:“我是主帅,你只需听从命令。”
赵君德:“......”
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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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窦建德率军行至聊城附近,刚停下军队扎营,就有士兵前来向他禀报:“主上,齐州王薄派人求见。”
窦建德眉梢上扬,齐州王薄,莫不是来投诚的?
“带他过来。”
来的是王薄的心腹,他见到窦建德后,态度极为谦卑:“见过夏王,我们首领如今正在聊城内,他特派小的前来告知您,他愿归附您,为您效犬马之劳。”
果然如此,窦建德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首领说,只要夏王一声令下,他在聊城为内应,开城门引您的军队进城,消灭宇文智及。”
闻言,窦建德大喜,当即吩咐他:“你回去转告王薄,他诚心投靠,我必不会亏待他。
“他若助我攻下聊城,抓住宇文智及,城内财物分他一半。”
......
王薄知道后,心中十分高兴,他本就是冲着财物来的,如今能得到一半财物,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这一夜,将近子时,王薄带人潜至东门,杀了守门的士兵,打开城门,引窦建德的军队进城。
喊杀声响起时,宇文智及正搂着小妾,做着香甜的梦。
当尖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森冷的寒意侵入心脾,他才猛然清醒,直直地看着刘黑闼。
“你......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刘黑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命士兵把他带到了窦建德的面前。
看见窦建德那张威严的脸,宇文智及心里打了个冷战,连忙跪在地上,开始求饶:“夏王,我愿归降夏朝,请不要杀我......”
“把玉玺交出来。”窦建德打断他的话。
“玉玺?”宇文智及抬起头,一脸懵逼地看向窦建德:“什么玉玺?”
“你还装傻?”刘黑闼一脚踢在宇文智及身上:“你不是从洛阳偷了玉玺,把玉玺带了出来吗?”
“啊......”
宇文智及一听,大喊:“冤枉啊,我当时从火场逃生,就直接出了洛阳,哪有功夫去偷玉玺?玉玺不在我身上,你们找错人了。”
刘黑闼不信,又踢了他一脚:“宇文家在洛阳只手遮天,你们趁着洛阳大乱,进宫偷走玉玺,僭位称帝,还敢狡辩?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要我动刑才肯说是吧?”
“不,不要动刑。”一听动刑,宇文智及露出了害怕的表情,他享受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哪能受这种苦?
“还不快说?”刘黑闼大喝。
宇文智及苦着一张脸,快要哭了:“我是真的没拿玉玺啊......”
他突然眼睛一亮:“哦,我知道了,是不是王世充对你们说玉玺在我手上的?
“他是骗你们的啊,你们千万不能相信他的话,他只是想利用你们铲除我罢了。
“玉玺一直在洛阳皇宫,他现在控制了小皇帝,玉玺是在他手中。”
刘黑闼一顿,看向了窦建德。
窦建德此时的脸色很难看,他是为了玉玺而来,如今一场空,心里是说不出的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