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窦建德攻下黎阳后,附近州县的人蠢蠢欲动。
这一日,滑州刺史王轨的奴仆前去黎阳拜见窦建德。
“奴见过夏王,听闻夏王英武盖世,仁义贤德,奴敬佩已久,特来投奔。今将唐朝滑州刺史王轨的首级进献给夏王,以表诚意。”
话落,双手奉上一个箱子。
侍卫上前接过,打开盖子,一股血腥味散发出来,令人作呕。
前来投奔的奴仆恭敬地跪在地上,垂眸掩去其中的喜悦。
他献上王轨的首级,夏王一定很高兴,说不定会封他一个滑州刺史做做......奴仆喜滋滋地想着。
岂知下一刻,窦建德阴沉着脸说:“奴仆杀主乃是大逆不道,如此不忠不义之人,我怎能留下?”
闻言,奴仆全身僵住,心一下子就凉透了。
于是,窦建德下令斩杀此奴仆,并派人把王轨的首级送回滑州。
滑州的官吏和百姓知道后,大为感动,当天就以滑州投降夏朝。
消息传开,齐州、济州等地官员以及兖州总管徐圆朗纷纷归附夏朝。
过了几天,窦建德留下兵马,率领一部分官员和人质回了都城洺州。
......
李世勣虽然投降了窦建德,但内心还是想回归唐朝。
他私下里对张亮说:“我不想背叛唐朝,想找个机会逃出河北,可又怕此举激怒窦建德,对我父亲不利,你可有什么良策?”
张亮想了想:“不如我们先想办法救舒国公,然后一起逃出河北。”
“不行,此计太难。”李世勣否决了。
他也曾想过先把父亲救出来,这样他行事就没有后顾之忧,可惜窦建德把父亲等一干人质全带去了洺州,那是夏朝现在的都城,守卫森严,凭他们区区数百人无法救出人质。
“唉......”李世勣忍不住叹口气。
张亮看李世勣唉声叹气,表情十分愁苦,不免有些同情他。
然而自己天生愚笨,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得默默地陪着他。
良久之后,李世勣突然站了起来:“短时间内肯定回不了唐朝,那就只能打持久战了。
“我必须先取得窦建德的信任,然后再想办法救出我父亲,如果还能救出同安公主和淮安王,那就最好不过了。”
张亮忍不住问道:“怎么取得窦建德的信任?”
“立功。”李世勣缓缓地吐出两个字,目光坚定。
没过多久,王世充派人攻打黎阳,李世勣带兵击退了王世充,并趁胜追击。
最后在获嘉县击灭王世充数千将士,王世充慌忙撤回洛阳,不敢再打黎阳的主意。
窦建德听闻这个消息后,喜不自胜,他对魏徵说:“王世充那厮,我原本还想和他交好,稳住边境。但是后来他毒杀小皇帝,僭位称帝,我就不想与他来往了。
“如今李世勣挫了他的锐气,杀了他的将士,也算是为我出了一口恶气。
“李世勣不愧是帅才,有了他,打下河南指日可待。”
不久前,王世充终于暴露他的野心,假借小皇帝杨侗的名义将皇位禅让给自己,建年号开明,国号为郑。
后来,裴仁基等人密谋想要杀掉王世充,复立杨侗为皇帝。但事情败露,裴仁基等人被王世充斩杀,就连杨侗也被王世充毒杀。
提起王世充,魏徵眼中充满了鄙夷,但提起李世勣,他很钦佩,跟着赞了几句,为主君得到了帅才而感到高兴。
......
黎阳失陷、河南诸多州县归附夏朝的消息传回长安,李渊暴怒。
“两月前,徐圆朗脱离王世充,以数州之地归降我大唐,当时我还赞他识时务,封他为兖州总管,赐爵鲁国公。
“没想到他如此忘恩负义,转眼就归附了窦建德,真是无耻小人。”
李渊骂了一通后,命令萧瑀:“你即刻出发,前去洺州跟夏王交涉,务必要把同安公主和淮安王平安地接回来。”
“是。”萧瑀郑重接下任务。
不久后,并州八百里加急军情传回长安,晋阳沦陷,震得长安百官焦头烂额。
晋阳是陛下兴义兵的发祥地,谁这么该死,居然把大唐的发祥地给弄丢了?
很快,百官就知道了这个人是谁,原来是齐王弃城而逃,将晋阳拱手让给了刘武周。
知道这个消息后,众人也不敢出声,怕惹怒皇帝,毕竟齐王是皇帝的嫡子,万一他们哪句话说得不对,触怒龙鳞,保不准就丢了官职。
李渊是又愤怒又心塞,惩罚儿子吧,自己又心疼,不罚儿子吧,又不能服众。
恰逢裴寂回朝,李渊对着他劈头盖脸一顿指责:“你是大唐开国功臣,因此,孤给你无上的荣宠,没想到,你却让孤如此失望。
“孤给了你足够的兵力,并州以及附近军队统归你节制,还给了你神枪军和火器,如此强大的兵力,你居然一败再败,致使并州大部沦陷,害得齐王等不到援救,失了晋阳。
“你真是无能!废物!该死......”
李渊指着裴寂的鼻子,将这段时间战事失利的愤怒和憋屈全都发泄出来。
裴寂跪在地上,无法辩驳,最后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磕头:“臣无能,臣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
见他不辩驳不解释,李渊神情一顿,随后重重地“哼”了一声。
“来人啊,将裴寂打入大牢,听候再审。”
......
得到裴寂入狱的消息,刘文静仰天长笑:“哈哈哈......裴寂,你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