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水的一声惊呼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只见她扶着长孙氏,两人的身体摇摇欲坠。
桑中连忙过去帮忙,忧急地叫道:“娘子晕倒了,快去请大夫。”
一个侍卫想出去请大夫,被骁果军拦了下来。
苏威冷冷地道:“在凶手归案之前,所有人都不能离开。”
王庾瞟了一眼紧闭双眼的长孙氏,嘴角微勾,没想到长孙姐姐还挺会装的。
就在半刻钟前,她悄悄地跟长孙氏说:“长孙姐姐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他们给抓去。待会儿你装晕,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
长孙氏想着王庾一向鬼灵精,且每次总能得偿所愿,就相信了她,这不,自己就晕倒了。
王庾拨开护在前面的侍卫,凛然直视苏威:“房国公说我们是凶手,请问你有什么证据?若是无凭无据,请恕我等不能跟你去衙署。”
苏亶欲说话,苏威手一挥,示意他退下。看唐国公府侍卫长对王庾的态度,苏威就知道,唐国公府除了主事的长孙氏,第二个能做主的就是这个小娃娃。
这段时间,苏威将李渊身边的人详细调查了一番,知道面前这个小孩子不一般,除了救过李渊和上次在酒楼展现了她超群的记忆力之外,还跟着李渊去过荥阳,上过战场。
听说,她的兄长秦琼骁勇善战,很得李渊的器重。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王庾没有跟着秦琼姓秦,但是他知道李渊身边的人对她很不一般。
由此可以看出,这个短时间迅速扬名的“神童”并不如她的年纪一般稚嫩,相反,她很聪明。
一个小娃娃本不需要忌惮,但是面前这个小娃娃,让苏威本能地不敢轻视。
心中百转千思,面上依旧冷然,苏威质问:“我问你,昨日酉正,你们三人是否在醉香楼?”
王庾回答:“是。”
“那你们三人是否和张雨蝶在一起?”
“是。”
“当时,你们是否和张雨蝶发生了争执?”
“是。”
“你们离开酒楼后,是否一起去了碧波湖?”
“是。”
肯坦白就行,苏威嘴角划过一丝老谋深算的奸笑,陡然拔高了声音:“你们戌时一刻离开醉香楼,随后去了碧波湖,不久后张雨蝶溺水身亡。
“醉香楼的伙计说你们争执得很凶,差点打了起来。
“当时酒楼人多,你们不敢动手,后来和张雨蝶去了碧波湖。
“你们怀恨在心,起了杀心,就趁着夜色杀了张雨蝶。”
苏亶伸手指向王庾,兴然叫道:“对,凶手就是你们三个。”
段志玄听得火冒三丈,暴跳如雷:“胡说八道,我们在碧波湖边待了一刻钟就离开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全然不知。
“不管是谁害死了雨蝶,我一定要把他找出来,大卸八块,再剁成肉泥喂狗。”
说完,狠狠地剜了苏亶一眼。
苏亶被他凶狠的模样惊着了,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
王庾看了唐俭一眼,唐俭立刻把段志玄拉了回去。
见段志玄安静了下来,王庾继续说道:“我们戌时一刻离开醉香楼,戌时二刻到达碧波湖,待了一刻钟后就回了唐国公府。
“从碧波湖到唐国公府要三刻钟,我们回来的时间,房国公大可以查问唐国公府的门卫。
“我们没有作案时间。”
苏威冷笑:“唐国公府的人自然是向着你们,他们说的话不能作为呈堂证供。”
“呵呵。”
王庾嗤笑了一声,问:“那房国公说我们是凶手,可有人证和物证?”
“自然是有,否则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苏威老神在在,一副已经破了案的表情。
王庾心中一咯噔,涌起了一丝不安,但面上不显分毫:“是吗?我又怎知证人不是受人指使来污蔑我三人的?
“房国公要想抓我们,就让证人来和我对质,否则,我们是不会跟你走的。”
苏威的眼神猝然变冷,夹杂着眼刀直射过去:“那可就由不得你们了,我是太原副留守,在新的晋阳令上任之前,这里的郡务归我代管。
“你一个小娃娃可能还不懂法度,那就问问他们,否则拒捕就罪加一等。”
听到这番话,唐俭走上前,冲王庾点了点头。
但王庾似乎没看见,哼道:“房国公这是在跟我讲道理?捉拿嫌疑犯要出动军队和官差,甚至是包围国公府,这是何道理?
“我年纪小,不懂,还请房国公解释给我听。”
苏威神色一顿,随即挺直了腰板,吐出四个字:“事急从权。”
“好,好,好。”
王庾连说三个“好”字,还笑着点了点头,似乎认可了他的话。
谁知下一刻,她变了脸色,话锋一转:“果然是很有道理,虽然我听懂了,但是,我却不爱讲道理。”
苏威神色一僵,还没来得及揣摩她话里的意思,就看见她小手一指,喝道:“把他们赶出去。”
一听见这话,悲愤交加的段志玄立马就冲了上去,二话不说,直接动手。
唐俭一看,正好这段时间在军营训练,手痒得很,抡起拳头就击中了一个骁果军的肚子。
骁果军吃痛,手中的兵器往下掉,唐俭伸出手,接住兵器,一个横扫,就将身边几个骁果军的兵器挑落。
王庾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此时凭借着自己短小的身躯,穿梭在众人之间,时不时就来一个偷袭,先缴落兵器,再攻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