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的日子,最适合读书。
这不,晋阳公主府的正院,张神医正在给王庾上课。
前院,高惠通在给全府的人讲解律法。
“公主在书院听张神医授课还不过瘾,如今书院放假,她回府还要上课,太痴迷医术了吧?”大全身体往郝绶那边靠,小声地讲话。
郝绶白了他一眼,端正坐好:“认真点,不然出去犯错了,公主也保不住你。”
“......好。”
大全扯了扯嘴角,觉得很没劲,但还是乖乖坐好,认真听了起来。
“第十一篇,关于......你是?”高惠通突然停了下来,看向院门外。
众人齐刷刷地回头。
魏平的位置离院门不远,他看见院外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立刻站起来,摆开了架势:“你是怎么进来的?”
“翻墙进来的。”男人说。
魏平:“......”
因为全府上下都在听课,所以他们就把府门都关了。
男人又说:“我有要事求见张神医。”
“我带你去。”
左四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并对众人解释:“这是秦王的人。”
众人再次打量男人,发现他和左四走路有点像,突然就明白了过来。
王康达说道:“高娘子,你继续,我去看看。”
“你们继续听课,别分心。”王康达叮嘱众人一番,然后追着左四而去。
左四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问道:“大兄来找张神医,莫不是秦王受了伤?”
“不是。”左一简短地说了两个字后,就没再说话。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正院,这时,王康达已经跟了过来。
“公主吩咐过,她在上课的时候,不许任何人打扰。”左四问道:“大兄的事情很紧急吗?能不能等会儿?公主大概还有两刻钟就上完课了。”
左一皱起了眉头:“人命关天,耽误不得。”
“这......”左四有点犹豫,他看向王康达:“王长史,你看......”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禀报。”王康达绕过他们,径直进了院子。
此时,王庾正学着张神医的动作,拿着银针在模型上练习。
“公主......”
听见王康达的声音,王庾手一抖,大半根银针扎了进去。
她回头怒视王康达:“不是说了,上课的时候不要来打扰我吗?”
王康达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禀道:“秦王派人来找张神医,说是人命关天,耽误不得。”
王庾脸上的怒气一顿:“让他进来。”
又对张神医说:“师父请坐。”
左一走了进来,先是给王庾和张神医行礼,然后快速说道:“罗士信将军在战场上受了很严重的伤,生命危在旦夕,大王命我来接神医。”
说着,左一双手奉上李世民的信:“这是大王给神医的信,大王希望神医能在十日内赶到。
“我赶回长安用了三日,神医必须在七日内赶到,否则罗将军撑不住。”
闻言,王庾脸色一变,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虎口。
据她所知,历史上罗士信死的时候很年轻,甚至还未成亲,难道就是这一次?
救死扶伤乃是医者天职,张神医除了那三条苛刻的规矩之外,无论什么人他都会救。
听左一说得这么严重,他连忙接过信看了起来。
李世民写得很简短,就是请求张神医救治罗士信,外加一份脉案。
看完脉案,张神医的神情很凝重:“从脉案上来看,罗将军活不过三天。”
“我们有位军医手中有几颗护心丸,能保住罗将军十日的性命,不过罗将军的情况很危急,所以大王才命我来接神医。”左一说道。
“十日啊......”张神医捋了捋胡须,沉吟道:“刚才你说你只用了三日就回到了长安,你是军伍出身吧?”
“是。”左一很诚实地回答。
“老夫年纪大了,这两年的身体也大不如前,不能像你这样赶路,恐怕等老夫到了河北,罗将军已经......”张神医脸上露出无奈而又惋惜的神情。
左一以为他在推诿,语气变得急切:“神医,罗将军的情况真的很危险,不能再拖了。
“罗将军是大唐的勇将,他一人可抵千军,若是就这样牺牲,将会是朝廷的损失,也会是百姓的损失。
“还请神医大发慈悲,去救救罗将军吧。”
“老夫没有说不救。”张神医表明态度:“老夫的意思是七日内赶不到河北。”
左一更着急了,他看向王庾,祈求王庾帮忙说情。
在他看来,只要张神医骑马快一点,七日内绝对能赶到。
王庾很想救罗士信,但是她无法勉强张神医不顾身体地去赶路,因为这两年,张神医的身体确实不怎么好。
她有时候在想,是不是张神医为了治她的耳朵,过度使用独门针法而伤了身体。
她问过张神医这个问题,张神医却说她想多了,他只是年纪大了,所以身体没有从前那么强壮了。
“我师父的身体确实不能太劳累,若是勉强他日夜兼程地赶路,到时候他病倒了也无法救治罗将军。”
闻言,左一变了脸色。
张神医看过王庾画的战事画册,也去过时闻社听说书先生讲大唐神将的故事。
他也不想看见罗士信因此英年早逝,于是,他又拿起脉案看了起来。
“还有一个办法。”
听见这话,左一抬起头看向了张神医,迫不及待地问:“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