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向声音的发出者,是晋阳公主,并非陛下。
这个时候,众人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从李秀才的身份被揭穿之后,陛下就不曾出声。
既不处罚晋阳公主,也不支持晋阳公主,反而沉默地坐在上面,像是在看戏一般。
陛下这样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连自诩最了解皇帝的裴寂,此时也摸不透皇帝的心思。
但不管怎样,他们决不能让一个小丫头进入朝堂,这对他们来说,是耻辱。
此时此刻,几乎所有的朝臣都放下了往日的恩怨,拧成一股绳,齐心协力对付王庾。
但王庾并不害怕,她勇敢地直面那些反对她的大臣们:“为政之要,致安之本,惟在得人。
“朝廷举办科考就是为了挑选人才,古人也教我们任人唯贤,既然是贤臣,何须分男女?能为国家效力为百姓谋福祉不就行了吗?”
“当然不行。”封德彝极力反对:“女子不能为官,这是祖训。”
王庾毫不客气地骂道:“迂腐。”
被一个小丫头骂,封德彝顿觉耻辱,脸涨得通红。
王庾无视他的愤怒,继续说道:“要说女子为官的先例,大唐已经有了。
“平阳公主被陛下封为将军,镇守苇泽关,她是女子,已身负官职,只不过没有进入朝堂议事罢了。”
封德彝顿了一下,嘴硬道:“平阳公主不同,她有军功在身,且没有进入朝堂,不算是违背祖训。”
呵呵,好一个不算。
王庾冷笑:“论爵位,我与平阳公主同是公主;论军功,我与平阳公主不相上下。
“区别不过就是她是陛下的亲生女儿,而我是义女罢了,若是因为血脉不同而区别对待,我无话可说。”
说最后那句话时,王庾看向了李渊,眼眸泛着水光,散发出一种强烈的悲伤。
她的眼睛一下子就让李渊想到了那次的争执,当时她提出让女子参加科举而遭到了他的训斥。
直到现在,王庾当时伤心的表情依然让李渊深深触动,就如同现在。
李渊心软了:“不论其他,晋阳公主和平阳公主在孤心中,都是一样的。”
闻言,众人震惊不已,陛下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说晋阳公主如同嫡公主,在陛下心中的分量跟平阳公主是一样的。
陛下在维护晋阳公主。
意识到这一点,封德彝开始打退堂鼓。
王庾却笑了,笑得真挚,笑得开心,她真诚地给李渊磕了一个头:“多谢阿耶厚爱。”
众臣慌了,他们以为李渊原谅了王庾的行为,继而要让王庾进入朝堂,连忙劝道:“陛下三思啊,女子不能为官,这是祖训。”
王庾猛地站起来,面向众人:“什么祖训?不过就是你们用来控制女人的借口罢了。
“一个国家要想变得强大,不是靠男人控制女人就能变强大的,而是任用贤臣。
“你们如此反对我进入朝堂,不过是出于自卑,出于嫉妒,你们怕我比你们有才能,抢了你们的地位。”
“胡说八道。”裴寂忍不住骂了一句:“你一个黄毛丫头,就算你能考中秀才,也就是比其他学子稍微有学识罢了。
“你涉世未深,又不曾为官为将,如何能与我们相提并论?
“我劝你还是不要妄自尊大,乖乖地回去做你的公主。”
王庾怒了,但她越生气,表面上就越是平静:“诸位大臣都是陛下挑选出来的人才,你们当中不乏学识渊博的文官和骁勇善战的武将。
“我没有轻视诸位的意思,相反,你们能站在这里,都是有一技之长,我很敬佩你们。”
众人脸色稍缓。
“但是......”王庾话锋一转:“今日我要郑重地告诉诸位,站在你们面前的,绝不是一个普通的黄毛丫头。
“我七岁被封为神童,过目不忘,注经释文不在话下,是今年唯一一个通过秀才科的学子。也曾随军出征,屡立战功。
“但今日我会这么优秀,全是我的义父——当今陛下的功劳。
“他收养我,为我请名师,悉心栽培我,了出来:“小庾儿,虽然他们在你这个年纪没有这般成就,但是他们现在比你厉害。”
“四兄的话说得太满了。”王庾看向李元吉:“说句得罪人的话,在场的诸位,能赢过我的绝不会超过十人。”
这话一出,殿内就如同炸开了锅。
“岂有此理,竟敢小看我们?”
“一个黄毛丫头,也敢口出狂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
李元吉失望地看着王庾:“小庾儿,别说我这个兄长不帮你,你这话太狂妄了。”
“狂妄怎么了?”王庾拔高了声音。
殿内再次安静下来。
王庾扬起嘴角,脸上充满了自信:“我由陛下亲自教导,我的见识我的才能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
“就算我再狂妄,我也有狂妄的资本。”
不知为何,看见王庾这个狂妄的模样,李渊竟然心生欢喜,不愧是他的女儿,果然威武......
李建成和李世民露出了欣赏的目光。
然而群臣却被王庾激怒了。
萧瑀:“初次见你时,你谦虚乖巧,没想到你当了公主以后,仗着陛下的宠信,就如此嚣张。
“今日我定要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陈叔达:“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今日我就是拼着被别人指责以大欺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