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的牢狱之灾后,刘文静就收敛了很多,不再酗酒,也不再私下抱怨。
但唯有一点,他没有改变过,那就是在朝堂上与裴寂作对。
当刘文静走进太极殿,给李渊行礼之后,看见一旁的裴寂,就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裴寂面带微笑地看着他,没有了朝堂上的针锋相对,看起来就像是老朋友见面一般,笑得十分开心。
“啪!”
奏折落在地上,惊醒了刘文静。
“孤问你,是不是你派人去刺杀林郅悟?”
面对李渊的质问,刘文静感到莫名其妙:“陛下何出此言?臣怎么会派人去刺杀林郅悟?”
“还敢欺君?”李渊怒道:“你自己好好看看。”
刘文静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捡起脚边的奏折看了起来。
看到后面,他的脸青白交加:“陛下,这是诬陷,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些杀手,又何来的指使?”
这时,裴寂云淡风轻地说:“刘尚书,如今那些杀手已经亲口承认,你就是指使他们刺杀林郅悟的幕后主使,证据确凿,你不承认也没用。”
难怪刚才笑得那么开心,原来是落井下石。
“肯定是你污蔑我,那些杀手是你派去的,要杀林郅悟的人也是你。”刘文静怒视裴寂:“你杀人却污蔑我,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被人反咬一口,裴寂怒了:“血口喷人,我又不认识那些杀手,怎么可能是我?”
“那我也不认识那些杀手,你凭什么说幕后主使是我?”
“是他们亲口招认的,可不是我说的。”
“他们是受人指使,污蔑于我。”
“那些杀手可是硬骨头,京兆尹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他们的嘴撬开,他们怎么可能撒谎?”
刘文静立刻顺着裴寂的话说:“这么说来,他们是屈打成招,供词不可信。”
听见这话,京兆尹顿时不乐意了:“刘尚书慎言,我都是按照律法行事,也从来不会让犯人屈打成招。”
刘文静顿了一下,京兆尹是陛下信任的人,不宜得罪。
于是,刘文静放缓了语气:“京兆尹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只不过京兆府事务繁多,京兆尹不可能处处顾及,手底下的人为求破案,有时候使用一些非常手段,也未可知。”
“这是陛下特别交代的案子,由我亲自审理,有无屈打成招我最清楚。当着陛下的面,我敢保证,这份供词不是那些杀手屈打成招画的押。”京兆尹斩钉截铁地说。
刘文静一时哽住,京兆尹既然敢在陛下面前保证,就表示他说的是真话。
那么,那些杀手为何要诬陷他?
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总之,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会认。”
刘文静面向李渊跪下:“陛下,臣敢发誓,我没有派人去刺杀平南侯,这一切都是有人从中作梗,指使那些杀手诬陷我,还请陛下明鉴。”
李渊冷声道:“有没有做过,一查便知。”
随即,李渊吩咐京兆尹:“先把刘文静关押起来,封锁刘府,任何人不得进出。
“你去刘府仔细搜查,看看能找到什么证据。”
刘文静的心陡然下沉,这一幕是多么的似曾相识,上一次也是这样,先被关进大牢,然后就被拉上了刑场......
上一次有秦王在,还有晋阳公主施以援手,而这一次,秦王出征了,晋阳公主被禁足了。
对方选在这个时候发难,分明就是要让他死。
这人是谁?
刘文静看向了裴寂,是他吧......
“刘尚书,请吧。”京兆尹走到刘文静的身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相信清者自清,公道自在人心,也相信陛下定能明察秋毫。”说完这句话后,刘文静恭敬地对着李渊施礼告退。
在他们走后,李渊问道:“裴监,你相信刘文静会杀林郅悟吗?”
“我只相信证据。”裴寂一脸肃然。
李渊沉默了,他觉得此事很蹊跷,之前这些杀手一直不肯开口,直到大郎和二郎出征了,才说出幕后主使。
时机这样巧合,让人不得不生疑心。
裴寂偷偷地看了一眼李渊,见李渊一直在沉思,心里也不免琢磨起这件事来。
他想到了太子昨日跟他说的话,太子让他在秦王走后,再把京兆尹的奏折呈上去,虽然那个时候京兆尹还没有审出幕后主使,但太子的用意已经不言而喻。
也许,这件事情跟太子有关。
不过,能扳倒刘文静,对他来说是件好事,背后是谁布局,这不重要。
现在有这个机会,他一定要抓住,彻底铲除刘文静。
......
没过多久,京兆尹进宫向李渊复命:“陛下,这是臣从刘府搜出来的罪证。”
岳郁接过他手中的东西,检查之后,递给李渊。
看完那些罪证,李渊大怒:“岂有此理,孤封他官爵,赐他免死铁券,他竟然还想着背叛孤,真是可恶至极。
“给我好好地审,必要时候,可以动刑。”
京兆尹领命而去。
裴寂心中大喜,但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碍事的人。
于是,裴寂向李渊进言:“陛下,臣早就说过,刘文静有谋反之心,上一次若是处死了他,就不会有后面的麻烦事了。
“幸好林郅悟没事,否则我大唐就会失去一个武器天才,那将是我们巨大的损失。”
李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裴寂窥视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