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君璋是刘武周的旧部,他的势力也在马邑,自从他协助颉利可汗夺下马邑之后,私心里就认为马邑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如今赵德言劝说颉利可汗放弃马邑,也就是相当于让他放弃马邑,这绝对不行。
所以听见赵德言那句“见好就收”时,内心十分愤怒,他极力劝说颉利可汗:“突厥铁骑所向披靡,唐军哪一次不是摄于突厥铁骑的强大,而舍出大量的钱财?
“我们根本不用惧怕唐军,为何要撤退?
“赵先生如此积极地劝说可汗退兵,该不会你是唐军的内应吧?”
闻言,赵德言变了脸色,又见颉利可汗用怀疑的目光看他,立刻解释道:“可汗,我不是唐军的内应,我对您是绝对的忠诚。
“您是知道的,我从益州千里迢迢来到突厥,就是为了投奔您。
“那时,您还不是可汗,我就只认准您,这就足以说明我对您是绝对的忠心。”
见颉利可汗神色稍缓,赵德言继续说道:“若是您不相信我,我可以立刻出城,冲锋陷阵,与唐军对抗。”
说到这里,赵德言摆出要去打仗的架势,郑重其事地跪下去,肃然说道:“感谢可汗的收留之恩,也感谢可汗的提携之恩,赵某永世不敢忘。
“若是赵某不幸死于沙场,还请可汗多加保重。”
赵德言对着颉利可汗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然后起身往外走,一副慨然赴死的神态。
“慢着。”
听见颉利可汗的声音,赵德言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欣喜,面上不动声色地转身:“可汗还有何吩咐?”
颉利可汗面露嫌弃:“就你那点功夫,连守城的士兵都打不过,上战场就是去送死。”
然后命令道:“你就在这里伺候我。”
“多谢可汗。”赵德言侧身,冲苑君璋挑了一下眉毛。
看见他那得意的模样,苑君璋气得不行,但也毫无办法,谁叫赵德言这几年在突厥混得风生水起,尤其得颉利可汗的看重。
颉利可汗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思考,希望想出一个妥当的办法。
但他还没有想出来,最新的战报就来了。
“可......可汗......”某个将领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南门......被唐军攻破了。”
“怎么会?”颉利可汗猛地站了起来,唐军的主力不是应该在李世民那里吗?
为何李世民还没有攻破城门,南城门却破了?
这时,又有士兵走了进来:“可汗,东门快撑不住了。”
“可汗,西门也快撑不住了。”
见状,苑君璋顿时歇了与唐军作战的心思,改为劝谏退兵:“可汗,情势不妙,我们放弃马邑,退守恒安吧。”
赵德言也劝道:“是啊,可汗,我们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颉利可汗当即招手:“苑君璋,你来背我。”
苑君璋立刻走过去,背起颉利可汗就往外跑,健步如飞,看得赵德言一愣一愣的。
“传令下去,所有人往北边突围。”
颉利可汗一声令下,几乎所有兵马往北门撤退。
眼看着城门就要被攻破,突然城门从里面打开,突厥骑兵蜂拥而出。
伴随着突厥骑兵的到来,还有漫天的箭矢。
李世民等人慌忙拿起盾牌,抵御箭阵。
而颉利可汗带着亲信从后面,悄然逃走。
“撤。”
在颉利可汗逃走之后,执失思力下了撤退的命令。
李世民当即率兵追击。
直追到恒安城下,看见颉利可汗进了城内,抓捕无望,李世民才收兵。
收复马邑,李世民吩咐房玄龄:“将捷报传回长安。”
然后又召集将领议事:“我军一举夺下马邑,士气正盛,当乘胜进击,把突厥兵赶出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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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下了好几日的雨,天空终于放晴。
王庾对着镜子照了照:“白了很多,应该差不多了。”
“不,比起从前的晋阳公主,您还是有点黑。”春花摇了摇头。
王庾:“......”
明明很白了好吧。
“......那我就再养几天。”王庾无奈地揭开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开始往脸上抹。
抹完了,王庾站起来,兴致盎然地说:“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我好久没骑马了,今日天气好,我去遛两圈。”
“不行。”春花挡住了她的去路:“这么大的日头,您去骑马,又该晒黑了,不许去。”
“......”
王庾板着脸道:“春花,我发现你管得越来越宽了,都管到我的头上来了。”
要是外面的人看见王庾这个样子,铁定会吓得发抖,但是春花没有丝毫惧意,反而很淡定地问道:“难道您不想早点出府吗?”
王庾:“......”
她当然想了。
在府中养了大半个月,都闷死她了。
“得,我在房间里看书画画总行了吧。”
春花:“公主英明。”
王庾彻底无语:“......”
她郁闷地走到书案后坐下,拿起画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这时,大全跑到门口,冲里面喊道:“公主,郇国公带着他的人撤了。”
“撤了?”王庾立即起身:“我去看看。”
这次春花没有阻拦她。
王庾来到院子中,爬上角落里的那颗大树,然后掏出望远镜看向府外。
环顾四周,方圆一里之内,一个禁卫军都没有。
奇怪,怎么都撤了?
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