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兆尹面前,李渊维护了李建成,但在私底下,李渊还是把李建成教训了一顿。
“杜如晦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学士,你是堂堂储君,怎么能派人去刺杀他?”
李渊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就觉得很不可思议,大郎这样做太小家子气了。
面对李渊的训斥,李建成很惊讶,同时也很委屈:“阿耶,刺杀杜如晦的人不是我派去的。”
李渊愣了一下:“那你为什么要杀那些刺客?”
李建成神情一滞,京兆尹居然把他做的事情告诉了父亲?
转念一想,又觉得合乎情理,毕竟京兆尹是父亲的心腹。
不过,这件事情本就是他做得不对,父亲问起,他还是不要隐瞒,免得惹怒父亲。
思虑及此,李建成坦白道:“其实是德妃来求我,我才去京兆府的。”
“德妃?”李渊大感惊讶:“难道那群刺客是德妃派去的?”
李建成点了一下头,接着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李渊。
李渊听完后,不禁骂了尹德妃一顿,然后又看向李建成:“你为何要帮德妃?”
问这句话的时候,李渊看着李建成的眼神有点怪异。
李建成连忙解释:“德妃是酆王的亲生母亲,酆王又是我的亲兄弟,为了酆王着想,我也不能袖手旁观,更何况杜如晦没有受到丝毫损伤。
“一旦那些刺客招供,二郎定会揪着不放,借机铲除尹国公府,甚至是德妃。
“酆王年纪尚小,若没有亲生母亲在身边照料,太可怜了。”
说到这里,李建成眸光变得黯然:“母亲早年薨逝,自那以后,儿就再也没有享受过母亲的关怀。
“所以,我希望我的孩子和我的兄弟都能有母亲的陪伴,快快乐乐地长大。”
闻言,李渊心中的怀疑顿时消散,表情也变得伤感起来:“是啊,你们的母亲去得太早了。”
若是窦氏还在,他们兄弟之间何至于闹成今日这种局面?
感伤过后,李渊还是教训了李建成一顿,并且警告他:“这样的事情,绝无二次,否则依法处置。”
李建成跪地谢恩:“多谢父亲宽恕,儿定会谨记于心。”
......
在听到杜如晦被刺一案结案后,尹德妃和尹府上下全都松了一口气。
解决掉麻烦,胡氏催着尹德妃去向皇帝告状。
尹德妃去了太极宫,将李世民打伤父亲和兄长的事情告诉了李渊,并请求李渊惩罚李世民。
谁知,李渊听了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怒气冲冲地吩咐宫人去传李世民,而是把她狠狠地骂了一顿,并罚她闭门思过。
尹德妃这才知道李渊已经知晓真相,灰溜溜地离开了太极宫。
另一边,李世民知道结案后,怒气冲冲地召来京兆尹。
“我从前掌管过京兆府,知道规矩,没有陛下的圣旨,你怎么能让太子去提审犯人?
“你身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是不想活了吗?”
话落,李世民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盏应声滑落,摔得粉碎。
面对李世民的震怒,京兆尹“噗通”跪了下去,惶恐道:“大王恕罪,臣也是迫不得已啊。
“当时太子亲临京兆府,说要提审犯人,还不让我的人看着,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京兆尹,哪敢跟太子对抗?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闻言,李世民怒气更盛:“休要狡辩,当初你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就应该做好准备,只认律法,不认权贵。
“否则今日来一权贵扰乱律法,明日来一权贵扰乱律法,京师岂不混乱?
“如此懦弱无能,你有什么脸面坐在这个位置上?”
京兆尹直接趴在地上,不停地求饶:“大王息怒,臣有罪,臣罪该万死......”
李世民知道没有父亲的授意,京兆尹绝不会这么草率地结案,他此刻也不过是出口恶气罢了。
看着京兆尹这副软弱的模样,李世民心里堵得慌,骂京兆尹毫无意义,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于是,李世民提出了要求:“听说那群刺客是招供后畏罪自杀,我要验尸。”
京兆尹心中大惊,面上沉着应对:“此案已经结案,尸首也已被处理......”
李世民被气笑了:“好,好,好。”
果然是早有预谋。
李世民的笑声让京兆尹汗毛竖立,心里止不住地颤抖,然而下一刻,屋里却响起李世民冰冷的声音:“你退下吧。”
......
第二日,李世民在朝会后,单独求见了李渊。
“父亲,长兄私自去京兆府提审犯人,于规矩不合,而且在他审问犯人之后,犯人就自杀了,此事十分蹊跷。
“何况犯人的供词也有疑点,只说是因为私仇刺杀杜如晦,却未交代具体仇怨。
“儿请求,将此案交于大理寺重审,请父亲恩准。”
这番话只差没有明说那些刺客是李建成杀的,李渊有点头疼,但还是打起精神来应对:“太子去提审犯人之前有跟我报备过,所以也谈不上违背规矩。
“至于杜如晦的案子,确实是因私怨引发,由那群刺客谋划刺杀,幕后主使就是那群刺客。
“此案证据确凿,由我亲自批阅,予以结案,不必重审。”
当李世民听到李渊为李建成开脱时,心里既惊讶又气愤,再听到后面的话,就不只是气愤了,而是浓浓的不甘。
父亲太偏心了,居然为了护着长兄对他撒谎......
李世民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