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拾阶而上,嘴角噙着讥讽。
张出尘一看是自己顽劣的小儿子,一巴掌呼他屁股上:“臭小子,胡说什么呢?”
转过身诚挚地对元氏道歉:“元娘子,抱歉!小儿不懂事,不会说话,你别见怪。”
李德奖:“......”
我的个阿娘啊,这是大庭广众之下,能不能不要打他屁股?太丢人了。
李德奖的脸瞬间就红透了,滚烫滚烫的,他现在终于明白兄长的痛苦了,他们的父母教训儿子从来不会分时间场合,也不会顾及他们的面子。
他真想抽自己一耳光,为什么没看清楚阿娘在不在再说话...
王庾看见李德奖红着脸一副找地洞钻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又听元氏对张出尘说:“张娘子谦虚了,令郎说得对,确实是我家三郎太笨了,连最简单的六根孔明锁都解不开。”
唐同人顿时跳脚:“阿娘~你怎么能说我笨呢,解不开的又不止我一人,他们也没解开呢。”
说完,他将得到孔明锁的小孩子指了一圈,其中就包括了这群孩子中年龄最大的李德奖。
亭子里的那些小孩子听到动静早就围了过来,此时听见唐同人的话又羞愤又无奈,他们确实没解开。
“哼,谁说没人解开,我就解开了。”
李德奖一把拍掉唐同人指过来的手,见张出尘扬起手立马跳到王庾身边。
张出尘见状顿了顿,收回了手,暗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李德奖将自己香囊中的木柱倒在桌子上,“喏,我已经解开了。”
唐同人凑过去,数了数,刚好六根,但想起李德奖刚才骂他笨,他就很不服气:“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解开的?说不定你刚才走开就是去找人帮你解。”
被人质疑,李德奖气得不行,抢过唐同人腰间的孔明锁就拆了起来,不过三两下,就把孔明锁拆完了:“怎么样?亲眼所见,我是不是比你聪明?”
唐同人:“......”
周围小孩子发出一阵惊叹声,“哇,好厉害哦!”
张出尘从来没见过李德奖拆孔明锁,没想到他居然解开了,心头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嘴上却训道:“臭小子,会解孔明锁就聪明了啊?一点都不谦虚,还不快退下。”
唐同人盯着自己被拆散的孔明锁,两眼发直,下一刻,嚎啕大哭:“你年纪比我大,比我聪明不是应该的吗?有什么可得意的?
“你拆了我的孔明锁,我还怎么玩?你给我装回去。”
李德奖:“......”
装回去?
他只会解不会装,怎么办?
李德奖求助地看向张出尘,张出尘将脸扭向一边:哼,臭小子,你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
等不到李德奖装孔明锁,唐同人哭得越发伤心了。
这时,一个小胖手伸到唐同人的面前,“反正我也解不开,喏,给你吧。”
是长孙嘉庆,他将自己的孔明锁贡献了出来。
当看见唐同人接过长孙嘉庆的孔明锁,元氏忍不住扶额,长孙嘉庆比三郎还小一岁,却显得比三郎懂事多了,这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汗颜不已。
看长孙嘉庆这么懂事,王庾上前将李德奖拆散了的孔明锁复原递给长孙嘉庆:“来,给你。”
又小声在他耳边说道:“等晚上我教你解。”
长孙嘉庆闻言,双眼亮晶晶。
孩子间的玩闹都是一阵一阵的,很快他们又玩到了一起。
不过,李德奖却一直有意无意地瞟王庾腰间的香囊,眉宇间郁色纠集,一副很困扰的模样。
王庾早就注意到了李德奖的目光,在去宴席前,她趁着一个空隙对他说:“我的金裸子除了给侄儿,还是我给新同窗的礼物。”
说完冲他眨了眨眼睛,追上了前头的长孙氏。
李德奖愣在原地,新同窗?什么意思?她要去他的书院读书吗?
不对,他就读的书院在马邑,她住在唐国公府,怎么可能跑去马邑读书?
“臭小子,发什么愣呢?还不快走,又想挨打是不是?”
张出尘的吼声传来,李德謇身体一激灵,屁股传来痛感,他拔腿就往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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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举起酒杯,对众人说道:“感谢大家今天赏脸参加,这是李某来到晋阳后第一次举办宴会,也是第一次和大家正儿八经地坐下来吃饭喝酒,大家别客气,都敞开了吃,敞开了喝。
“来,我敬大家。”
喝完一杯,继续说道:“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在这里,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件事。
“那就是,我李某今天收了位义女,她是琅琊王氏的后人,因战乱父母双亡,流落在外。
“机缘巧合下,她救了我一命,呃,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收她为义女,也算是代替她父母照顾她。”
说到这里,李渊朝王庾招了招手:“小庾儿,到我身边来。”
众人目光投过去,看着王庾神情自若、姿态优雅地走到李渊身边,转身朝着众人礼貌地笑了笑。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吸气声,不愧是琅琊王氏的后人,风姿典雅,双眸灵动,波光潋滟,如同天山雪莲般清澈纯净。
“这就是我的义女,王庾,今后我会待她像亲生女儿一般。”
李渊这一刻的介绍就像是庄严的宣誓,从此沉重地刻在王庾的心中。
从这一刻起,他们的命运紧紧地牵连在一起,走过四季轮回,穿过时间的长廊,直到人生的尽头。
众人纷纷向李渊恭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