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鸦叫吓得曹满炸毛,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阴雾煞林中竟然还有尸鸦,不是一只,而是一群!
惊恐之际,曹满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段虎给他的那道三角符篆明明有着预警的效果,可为何此时会失去了作用呢?
“符篆......”
曹满把攥着符篆的手一张开,立马傻了眼。
“娘的,我真是个憨腚,居然把符篆给捏化了!”
能骂自己是憨腚,可见此刻曹满是有多么的痛恨自己。
也难怪,之前过于紧张,攥紧符篆的手就未曾松开过,时间一长,手汗浸湿符篆,不褪色才怪。
算起来,这不是他第一次犯傻,上此在将冢里面他就把寒星砂给捏化了,有道是吃一堑长一智,再吃,不是憨腚是什么?
“呱,呱......”
吓人的叫声成片响起,曹满一哆嗦,手里褪了色的符篆落在了泥泽中,连个泡都没冒,便被泥水吞噬了进去。
这下好,一干二净,什么都没留下。
“鸦大爷,鸦大奶奶,小耗无心打扰你们的清静,还望各位大爷大奶奶们网开一面......”
早已乱了方寸的曹满说着语无伦次的话,同时动作缓慢、僵硬的抬起了脑袋。
本以为树上肯定站满了丑陋、凶狞的鸦群,谁知等他把头抬了起来仔细看去,树还是树,枝还是枝,叶子还是叶子,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尸鸦的影子。
正懵头着,又是一阵怪叫传来。
这一回曹满听得分外清楚,声音不是从头顶上方传来的,而是从脚下的泥泽里面传出的。
不只是发声的方向不同,叫声也有些怪怪的,不像是尸鸦的叫声,稳在继续,又是一脚慢慢抬,无声无息爷走了......
一步,两步......
嘿!法子不错,连走了四五步出去,蛤蟆们愣是没有一丁点的反应。
“蛤蟆乖,蛤蟆好,曹爷爷要走了,千万别留我,下回爷爷一定给你们带糖吃。”
曹满继续着段虎交的鸭步,往前小心翼翼的走去。
悉悉索索......
曹满走得很轻巧,问题是他身后还有一个“尾巴”,拖那么大块板,板上还负重着一包零碎,声响小得了吗?
刚才没响,那是因为绳子够长,现在绳子拉到了极限,曹满不动还好,一动,身后的“尾巴”也跟着移动起来。
“娘的,把这家伙给忘了。”曹满皱了皱眉回头看去。
......
“我的那个祖公!”
不看还好,当曹满回过头去,惊恐的发现所有的至尊蛤蟆王都在盯着他,那一双双散发着饥渴般目光的大黄眼珠子,能把他身上所有的鸡皮疙瘩都盯出来。
好在,蛤蟆们眼神虽然不善,却未动,像嗜血的野兽在捕食前设伏一样。
曹满尽量保持着身体的姿势一动不动,他害怕自己哪怕是动那么一下小脚趾头,这群至尊蛤蟆王都能将他撕成碎片。
半晌过后,双方还在对峙,蛤蟆未动,曹满也未动,这才是敌不动我不动的精髓所在。
如果有可能的话,曹满宁愿一辈子都保持定格的姿势,然而想归想,但现实终究还是现实。
最初支撑不住的是踩着两块板上的双腿,本就成了软面条,这会儿直接成了烂面条。
接着是双臂,因为行走鸭步时要保持身体平缓,双手必须打开,故而现在撑开的双臂酸痛无力,像抽筋一样由缓入急,颤抖了起来。
再就是身体,既然手抖脚抖,躯干自然好不到哪去,小抖小颤必不可免,大抖大颤即将到来。
照这个情形下去,按当地话说,非三碗水抖成一碗水不可。
此时此刻,曹满上吊的心都有。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若非好吃贪嘴,装了满满一包吃食,至于如此吗?
要是当初实诚点,装个手雷什么的,至于这么狼狈吗?
家伙事无需多,哪怕是一颗手雷也罢,都能把这群蛤蟆孙子直接送到西天去烤太阳。
可现在呢?
悔不该当初啊,悔不该当初啊!
好奇害死好奇猫,贪嘴害死贪嘴人。
曹满有了最深刻最真诚的检讨,可现在不是时候,说这些也没用。
正当曹满支持不下去的时候,让他心凉的是,蛤蟆群终于有了进一步的行动。
不知是从那只蛤蟆先开始的,当一只只铁锅大小的蛤蟆移动着四肢渐渐靠拢而来,曹满成为了众矢之的,眼看就要被包围在了里面。
那一双双冒着贪婪目色的大黄眼珠子,那一排排做梦都能被吓醒的利牙,那一张张丑陋而狰狞的蛤蟆脸,这一切的一切,都将成为曹满最可怕的梦魇。
“雪上加霜,雪上加霜啊!”
曹满一把辛酸泪,两行清鼻涕,绝望如寒风中的枯草,瑟瑟发抖。
“死吧,死吧!死前我也要吃口断头饭!”
忽然一股悲凉的豪情从心底油然升起,曹满把手伸进了裤包,拿出了他私藏的那半块巧克力。
在他看来,索性都是死,不如死前值价些,哪怕吃口巧克力,也总比空嘴上黄泉路要强得多的多。
不曾想,他这不知死活的动作,却引来了所有蛤蟆的瞩目。
起初曹满也没用注意到,可是当他把巧克力正要往嘴里放时,忽然发现所有蛤蟆的目光都在跟随着他的手在移动。
“嗯?什么情况?”曹满就是一愣。
拿着巧克力往头上举了举,蛤蟆们齐刷刷的目光也跟了上去。
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