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不觉,周公相伴,黄粱不辞,美梦难别。
曹满挺尸呼噜噜,刚儿还大呼小叫,现在睡了个没心没肺。
看着沉睡过去的曹满,段虎轻声说道:“耗子,驱魇是否成功,关键时刻还是要靠你自己,内心坚定,才能无往不胜。”
玄力贯入二指,对准曹满的天灵盖一点,一团黄色的火苗从指尖冉冉而起。
把火苗引到桌上摆放着的的魂灯内,拇指大小的阳火跳跃在了灯芯上。
段虎把魂灯放在了曹满的身前,就在这时,屋内无风起浪,一阵阴戾般的鬼哭声响起,顿时魂灯里的阳火摇曳了起来。
段虎双眉紧皱,“常梅的怨魂越来越凶了,不知这次劫难,耗子能不能挺过去......”
双手法印交错,“三魂聚阳,七魄凝焰,魂灯守命,阴鬼不侵,阳火点路,化魇驱怨,魂灯不灭,人寿无休......”
“敕!”
敕令一出,魂灯里的阳火顿时变得明亮旺盛了起来。
“但愿魂灯就这么一直烧下去,耗子,虎爷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了......”
木床上已没有了刚才的呼噜声,曹满双目闭合呼吸均匀,面色松缓,似乎睡得很平静。
段虎点了点头,目前的情况还算稳定,但关键还是在后面。
梦境里的时间和外界不一样,有时看似很短的一瞬,但外界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有时又恰恰相反。
梦魇也是梦境的一种表现,至于时间的快慢,要分具体的情况而定,但现在看来,绝非一时半刻可以结束。
段虎坐在桌旁给自己到了一碗水,正要喝上一口,突然他神情一肃。
手臂挥动,手里的茶碗飞向了木床,几乎同一时间,一道黑影飞射过来,“咔擦”一声碎响,将茶碗打成碎片。
“是谁?”
段虎勃然大怒,冲到窗户前朝外看去,夜色黑沉、万籁俱寂,昏暗的环境中没有丝毫的动静。
仔细观察了一下,段虎返身回到床边,俯身把掉落在地的那颗小石子捡了起来。
灰色的石子比指甲盖稍大一点,圆圆扁扁的,就是一颗河床边再普通不过的河石而已。
段虎吃惊的不是这颗石子,而是打出这颗石子的那位神秘人。
能把又小又轻的石子从窗外这么远的距离打进来,技巧,力量,精准这些方面,都必须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足见此人绝非泛泛之辈。
从目标来看,应该是摆放在曹满身前的那盏魂灯,莫非对方和曹满有仇?
而且此人并非只是一位普通的练家子,从攻击的目标可以看出,对方是为懂得玄法秘术之人,否则也不会这么歹毒的想要打灭魂灯,让曹满用永坠梦魇,魂寂而亡。
功夫不俗,懂得玄法,心性残忍恶毒......
这人,究竟是谁?
曹满又为何会惹上这么一位可怕的仇家?
疑团困扰着段虎,可惜曹满这会儿入了梦魇,无法告之实情。
窸窸窣窣......
一阵轻微的响动引起了段虎的警觉,下一刻,他猛的冲到窗口,随后像离弦之箭般从窗口跳出,直接落在了院内的天井中,举目四外张望,就见不远处的瓦檐上有一道黑影正快速移动着。
段虎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道杀气。
狗胆包天的贼人,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放冷箭害人,也不把招子放亮点,虎爷的地盘是尔等臭贼随意撒野的地方吗?
“朋友,既然来了,不如就留下吧!”
蹭!
段虎飞身上房,追着那道黑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就在段虎离开不久,平躺在床上的曹满身子忽然一动,平静的脸色开始出现了一丝变化......
我是谁?
我在哪?
我怎么了?
......
对了,想起来了,我是曹满,我在梦里,我要......
曹满猛的一抖,什么都记了起来。
眼前依旧是喜庆热闹的婚宴,周围聚满着前来贺喜的客人,一个个笑容满面、神态可掬,或高谈阔论,或推杯换盏,或喜笑颜开......
欢动,喧哗,整个儿院中呈现着一副欢声笑语、喜气洋洋之景。
此前入梦,曹满从没有留意到欢嚣下的细节,此时仔细一看,那一张张笑容亲切的面孔却是那么的木讷,那么的呆板,特别是每个人的双眼......
似乎都在用异样的眼神盯着他,目光中泛着点点的寒光,阴戾而森冷,让曹满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小满,愣什么呢?还不赶紧给大家敬酒?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县长、乡绅、就连你的上司赵所长以及本地的富贾名流都来了,你小子给我机灵点,别丢了我常家的脸。”
就在曹满愣神的时候,身后有人拍了一下他,语气不悦的说着话。
回头一看,原来是老丈人常贵,老头今天穿的挺花哨,大红的地主袍,头戴地主帽,胸口还戴了朵红花,红光满面,意气风发,让人有种临老如花丛的感觉。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头要纳小妾,一树梨花压海棠。
曹满眼皮一跳,敬酒?敬你们这些大头鬼还差不多!
现在是敬酒的时候吗?
是要驱魇的时候。
曹满尽量克制着心里的恐惧,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老丈,那个......”
“那个什么?难道要我这老丈人亲自帮你敬酒不成?不中用的东西,要不是你小子把我闺女的肚子......”
常贵欲言又止,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