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一会,陈泉又问:“你怎么判断,以前的那个你是因为受了诱导而自杀的?”
“是他,”杜采歌整理了一下语言:“我也是猜测。因为听到那个女人对他说,这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因果。得到一些,必须要付出一些。有生,必有死。”
他学着那个女人的口吻,那种有叹息感觉,刻意营造神秘感的语气。
陈泉听完,低头想了想,分析道:“光凭这句话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她抬头看着杜采歌:“如果找回的记忆越来越多,确定对方是诱导你自杀,甚至给你提供了自杀所需的药物,我建议你立刻报警。”
杜采歌没有正面回应,而是说:“我会认真考虑。”
将杜采歌送到门口后,陈泉叮嘱:“2周后,我们再继续。你已经对催眠有初步的了解了,体验过催眠以后,你会更容易进入这种状态,我猜测,你找回记忆的速度也会更快。如果有新的情况,你可以不用等到我们约定的时间,直接联系我。”
“谢谢你,陈泉老师,”杜采歌张开双臂,“可以让我拥抱一下吗?”
“当然可以。”陈泉大大方方地和他拥抱了一下。轻轻拍着他的背,就像一位母亲拍着婴儿的背。
杜采歌没有留恋她的怀抱,很快便告别了。
他刚刚那一刻确实非常脆弱。
尤其是,感觉到原主的死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背后推动。
他不寒而栗。
发现原主没死,对方还会继续向他下手么?
当然,他的这份猜测也不是太有依据。
仅仅根据那个叫依依的女人一句“这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因果。得到一些,必须要付出一些。有生,必有死。”就判断对方在诱导原主自杀,确实,似乎有点牵强了。
但杜采歌真的觉得,那个女人就是在引导原主往这方面想。
想让体内那个沉睡的意识醒来,是“生”。
想要有“生”,必先有“死”,这才是一个轮回。
至少原主当时确实想到了这一点,他感觉得到。
那个女人就是想让原主去死。
回到家后,杜采歌立刻给宁悦蓉打了个电话,请她帮忙查一下“灵泉工作室”和“依依”的情况。
宁悦蓉一口答应下来。“你说根据你刚刚找回的一些记忆,这家工作室很可能是诱导你自杀,甚至给你提供药物的幕后黑手?”
“我不能确定,只能说有这种可能性。所以我没有报案,只是私下里找宁姐你帮忙。”
“行,我会私下调查这件事。不过说起来……”宁悦蓉有些欲言又止。
“宁姐,怎么了?”
宁悦蓉迟疑良久,才说:“见面说吧,有件事,我跟踪调查一段时间了。本来想再调查清楚一点再告诉你,不过既然你主动联系我了,我就先把目前掌握的情况跟你分享一下。”
杜采歌看看时间:“今天太晚了,明天吧。”
回忆了一下自己明天的日程安排,杜采歌和宁悦蓉敲定了见面时间。
次日上午10点,菲霞分局旁边的一家“蓝瓶”咖啡厅,杜采歌穿着短衫、七分裤,套着一双白色透气鞋,心事重重地品着一杯馥郁白。
没多久,宁悦蓉走了进来,在门口看了两眼,径直来到杜采歌对面坐下。
她穿着便装,有卡通图案的白色短t恤,牛仔短裤,看上去除了原有的飒爽,又多了几分热辣和青春活力,简直是个乘风破浪的姐姐。
杜采歌笑道:“宁姐,你最近是在拼命健身吧?看上去瘦了好多。”
“哪有时间健身,纯粹是忙的。真的瘦了?”
“真的瘦了。”
“你这小嘴太甜了,哈哈!”宁悦蓉豪迈地笑道。
杜采歌被她调戏得只能低头。
这时服务员过来点单,杜采歌推荐道:“他们这的馥郁白真的不错。”
宁悦蓉白了他一眼:“还馥郁白,你是喝奶还是喝咖啡啊?我就要一杯美式,不加糖不加奶。”
两人笑着说些闲话。
自从拍完纪录片之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但并没有陌生感。
等宁悦蓉的咖啡端了上来,服务员离去,宁悦蓉才前倾身体,正色说:“你欠的那一笔巨款,我一直觉得有蹊跷,所以在想方设法调查。”
杜采歌并不是没有怀疑过。“调查出什么了?”
“你知不知道,你父母并不是直接欠的‘永晟兄弟’的钱,而是欠了另一家信贷公司的钱,只不过‘永晟兄弟’把这笔账买了过去?”
杜采歌点点头:“我知道,他们是从一家叫做‘易贷’的信贷公司借的钱。我看到了相关文件,还有银行流水资料,总共有4979万元,分别转入我妈、我爸、还有我爸开的一家公司的账户。”
“你觉得你父母会是那种欠几千万的人么?”
杜采歌摇头:“不像。但我觉得像不像没有意义啊。”
“我确实也看到了‘易贷’将这笔欠款转卖给‘永晟’的文件,作价3000万,给人的感觉是因为‘易贷’担心收不回烂账,忍痛割肉,以6折的价格把这笔账转让给了‘永晟’。”
“恩,我知道你说的那份文件。”宁悦蓉点点头,打开放在身侧的包,掏出一叠文件递给杜采歌。
杜采歌展开看了看,都是用相机拍摄的文件,再打印出来,而并非是原文件的复印件,看得出来拍摄得非常匆忙。
“那你再看看后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