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巫映月有些回不过神,但她很快说道,“哥,这不可能!”
“我说,万一呢?”巫长河淡淡地问。
实际上,他的心跳开始加快,并不像表面上的这般平静。
巫映月偏着脑袋,非常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哪怕你受尽天下人的唾弃,你也是我哥,我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的。”
看着巫映月傻憨的的模样,巫长河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常人不以得见的暖心笑容。
巫长河笑了笑,说道,“很好,映月,我知你从小就乖巧听话,不枉我一番疼爱。”
“可是,哥,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巫映月着实忧心。
虽然,她没有经受过太大风浪,但却不意味着什么都不懂,她察觉到了这番话的异常。
“只是问问,听到你如此回答,我心快慰。”
巫长河点点头,就起身离去。
返回巫家宗族之地。
他迈步走向巫家祠堂。
这宗族之地,是他生长的地方。
以前,巫家的金丹境族老,都隐居这处。
闲静,不失祥和。
毕竟金丹境,已是超凡脱俗,不可能再留连俗世。
他们隐姓埋名,却是在幕后组成了巫家在修行界驻足的基石。
如今,是真的静下来了。
巫家的三百多名金丹族老,连带不少宗族子弟,都在一夜之间,惨死于此。
尽管,巫家这千年累积下来的金丹境,还有一部分。
但是巫家为此元气大伤,这是铁打的事实。
也再恢复不了以往的风光。
巫长河面无表情,不紧不慢地朝着祠堂走去。
三个月过去。
祠堂,依旧是挂满白绫。
这里还有几十名巫家族老和子弟,为之守灵。
三个月,他们守了足足三个月。
而为何守了如此之久......
惨。
太惨了。
事后。
血气溢散。
有人进入祠堂捡拾尸骸,打扫清理。
当时的那一幕,凄惨得如同一片血海炼狱。
而这些人,都是那些死去的,巫家族老的直系亲属。
那个场景,至今让他们每每入睡,都噩梦连连。
他们唯有这般,以尽孝道,又以驱除心中的梦魇,而来到此地。
巫长河的到来并未引起任何动静。
若是以往,以他是巫家家主继承人的身份。
哪怕是金丹族老,见到他都要示礼。
如今,巫长河不是了。
所以也没必要回礼。
巫长河面色阴沉。
虽说他对此并不计较,但他看到的却是......
这里的几十名巫家族人,望着他的眼神都......
带着各种,或是憎恨或是厌恶等等之色。
他走到祠堂大门,终究是没有迈入,而是负手而立,站在祠堂门前不知其所想。
良久。
良久......
巫长河漠然问道,“请问,我何错之有?”
他转过身,冷冷地环顾了一圈,这在场的几十个巫家族人。
“请问,我何错之有?”
他又问了一句。
却无人应答,只是他们眼中,隐隐流露几丝不忿。
“若是我父子二人有错,你我彼此,又是同一宗族兄弟姐妹,不妨直说。”
巫长河等了一分钟,又是冷笑地问,“请问,我何错之有?”
连问三次,依旧无有一人作答。
巫长河笑了,只是眼中有了明悟。
“我诛杀族中弟兄,是因他屡屡以下犯上,顶撞长者,猜疑我父子二人所为,是祸害巫家。”
“我父亲辞去巫家家主一位,转让巫沙族老长子,他是有错,却是错在为了救我。”
“他身为元婴,身份尊贵,又是后阁长老,你们却是让他四处奔走,其心何意?”
“假设,我妹妹下嫁于陆羽而不受责罚,你们可知,修行界会如何看待巫家?你们又可知,巫家为此会受到牵连?”
“陆羽前来索人,我父亲要是默不作声,你们是否满意,是否事后问罪?”
“我父子二人何来罪过,若是诸位都答不出,那么请问,你们心存的恨意是从何而来?”
在场的巫家族人,却是没一个回答得了巫长河的问题。
巫长河冷笑道,“所以,纵然如此,你们依旧是心存恨意,觉得巫家的这场厄难,是我们父子二人铸成的大错,对吧。”
停顿半响。
“巫长河,你在巫家祠堂面前,谈及这事是何用意?”有族老喝道。
“用意,你们倒是说说,我能有何用意?”巫长河问道。
“这件事恐怕另有内情,等我们找到巫清君,问清其中缘由,之后的事,再做定夺。”
那名族老沉声说道。
的确,巫长河说得头头是道。
却是最先那一百名中了血气之毒的族老,在归家之时透出了些许风声。
如果没有之后的事,哪怕是倾尽巫家全力,都要诛杀陆羽。
可是,之后,陆羽屠尽了洪家金丹。
就连洪家老祖,都不敌败走,最后不知所踪!
这就由不得他们弄清内情,才做定夺。
如今,巫家元气大伤,是再也不能有任何的损失。
而且那一晚,巫长河击杀了一位族中子弟。
虽然巫长河说的没错,接二连三地顶撞家主,确实是死罪一条。
但是在那种情况之下,难道家主就没有义务去作解释?给族人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