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糜芳一脸茫然之色,阶下什长也不怠慢,连忙拱手将关平率众绕道南下,回返荆州的总总情况如实禀告。
话落,糜芳此时酒早已醒了大半,顿时猛然起身,往复徘徊着,神情亦是极为着急。
毕竟,士仁叛变,那江陵局势便不容乐观了!
而且,这员什长还禀告了吴军将要大举袭击荆州的消息。
这,更让糜芳感受到了危机,没有了先前的从容姿态。
“关平呢,既然他知晓了吴军将要大举袭击荆州,又得到了士仁背叛的军情,那他何时率众回返,驻防江陵,抵御吴军?”
下一刻,糜芳也不由朗声问道。
闻言,什长深吸口气,喃喃拱手道:“糜将军,少将军言,他恳求将军暂时守住江陵,务必保住城池不失!”
“如今,少将军已经率众向汉津港奔去,汉津港北临沔水、襄阳,东临夏口,为避免吴军出兵将港口夺取,切断我军与君侯的联系。”
“故此,少将军才会当机立断,领军进驻汉津港,接应君侯主力,他让小人转告糜将军,务必要领军守住江陵,等待我军主力回防,再行击溃吴贼。”
一席话落,糜芳眉宇间紧锁,沉默半响,才喃喃道:“这……这都啥时候了,如此危急存亡之际,关平竟然还有心思去据守一港口。”
“罢了,你出去吩咐本将之令,让卫士立即前去告知城中诸将以及诸公,半时辰后再郡守府内议事,就说有紧急军情商议。”
“诺。”
号令传下,这员什长感受着糜芳脸色上的严肃性,也瞬息拱手而出。
随后,糜芳轻轻坐回主位,茫然失措,仿若失魂落魄般,喃喃道:“吴军打过来了么?”
约莫半时辰,郡守府内。
此时,堂中留守诸众进皆得到指令,汇聚一堂,至于糜芳则作为留守诸将,如今关羽不在,自然当仁不让的位居主位,主持军议。
片刻后,糜芳坐定,面向诸众,眉宇间尽显忧虑之色,挥手道:“诸位,不必拘礼!”
“都入座吧。”
言语落下,阶下诸众也遂不再战力,纷纷跪坐于蒲团上,倾听着。
自从关羽北伐,糜芳作为主将留守江陵以来,便几乎未召集他们进行过军议。
如今,糜芳如此大肆的召集他们,显然是有要事。
等待半响,一员约莫四旬上下,身穿青衫官服,面容消瘦的壮汉徐徐拱手道:“糜将军,如此紧急的召集我等,可是出要事了?”
此话一出,其余诸将亦是纷纷眼神向糜芳望去,目光中露出不解之色。
“糜太守,有何事,请说吧。”
旋即,阶下另一位跪坐蒲团,年近四旬的文士,面色淡然,拱手道。
此人正是如今荆州位高权重的州治从事,潘濬。
眼见着诸将目光俱都聚集在自己身间,糜芳面上忧虑越发浓厚,叹息一声,道:“唉,诸位,本郡守刚刚收到了加急战报。”
“君侯之子,关平命麾下军士送回加急信笺,在信中言明了公安守将士仁背叛我军,将举城投奔东吴。”
“并且,孙权已经与曹贼所联合,将大举率众袭击荆州,如今局势已经陷入危机四伏的阶段,不知诸位,可有何对策?”
此话一落,府中便顿时沸腾了,帐中诸将纷纷议论起来,面上也仿若露出一丝丝惧色,心惊的各自诉说着。
“守将士仁,竟然背叛了,还要举城投奔东吴?”
“吴军居然与曹贼联合,要大举袭我荆州?”
“公安城是江陵屏障,此城失守,江陵几乎是无险可守矣!”
“接下来,我等当如何啊?”
一时间,堂中诸众议论纷纷,面露胆颤之色,亦是人心惶惶。
如今主力皆已在前线北伐,后方极度空虚,吴军要大举来袭,他们压根无从抵挡,在场诸将遂便开始忧心忡忡起来!
眼见着这股悲鸣气息有蔓延,愈演愈烈的趋势,先前的那员青衫壮汉不由面露严肃之色,拱手高声道:“糜郡守,你说这消息既然是少将军所传来的。”
“令观疑虑的是,少将军不是跟随君侯一道,再襄樊前线么,他是怎么得知吴军偷袭荆州的机密计划,并士仁背叛的消息呢?”
话落,一旁的潘濬也不由想到了这层,遂也拱手问着。
随着二人徐徐发问,刚刚心惊胆战的诸将也不由回过神来,面容松动,心神不宁的注视着糜芳。
见状,糜芳沉吟一番,遂徐徐将前因后果,关平绕道南下返回,并且又率众进驻汉津港的消息告知诸将。
听罢,众将纷纷面色紧张,下一刻则一致抱怨着:“这……少将军想什么啊,士仁既然已经背叛了,江陵的危机也将大增矣!”
“他竟然还有闲心领众进驻汉津。”
“难道,少将军以为,汉津的重要性能比江陵城?”
此时,一众江陵本就对于吴军将要大举来袭的消息给吓得面红耳赤,如今听闻关平统领着数千军卒回防,一开始还面露喜色,觉得守住荆州还是有希望的!
可现在,关平进驻汉津的消息,却如霹雳一击,将诸将重新怀着希望的心思给击碎。
“诸位,如今关平如此选择,并未回防江陵,城中守备不过三千甲士,如若吴军当真数万大军来袭,还有叛将士仁的配合,我军绝难抵挡,不知你等可有对策,守住城池不失?”
话落,糜芳细细沉思半响,喃喃询问着。
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