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任何人不得退却!”
此刻,城头上,吕常已经是浑身浴血,亲自提剑厮杀在一线。
今日,诸战俘几乎个个用尽全力,拼死攻城,襄阳这座坚城,也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本来,四千余众防守五千余人,绰绰有余!
只不过,在加上将近两万余众的战俘,吕常等众也吃不消了,毕竟,在牢固的城池,也需要足够的兵力,才能守住!
此时,关平几乎倚仗着兵多的优势,一波接着一波的强攻,丝毫不给守军喘息之机,城内守城的力度也在逐渐减弱。
最主要的是,这段时间以来,关平所施展的一系列计策也在潜移默化的生效,曹军青州兵此刻大都军心滑落,斗志已经降到最低。
“乐綝,我方斥候可否成功渡江,将襄阳局势禀告给曹仁将军?”
“禀告郡守,关羽亲率主力沿樊城一线将汉江布置了防守,现如今已经将樊城与我军彻底分割。”
“郡守,襄阳已成孤城矣!”
此刻,乐綝奋勇杀到吕常从旁,焦急的禀告着。
“啊!”
这一刻,不由多想,可吕常却是敏锐的意识到,要是己方援军在不前来解援,恐怕襄阳失守必成定局也!
“嗯,李基呢,他在何处?”
厮杀片刻,吕常好似想到什么,不由大急道。
闻言,乐綝喘息着:“刚刚荆州军攻城车紧逼城门,撞击城门,控制了吊桥周遭。”
“危急之下,他顾不上请示郡守,领城中仅有的五百余骑杀出城外,凭借自身勇武杀进荆州军阵,毁掉了攻城车,捣毁了吊桥,致使荆州军无法在以城门为突破口。”
“可李基也伤势颇重,现如今已送回城中请大夫救治。”
“乎!”
耳听着李基并无性命之忧,吕常才略微松了口气。
厮杀一日,黄昏渐起!
关平眼见今日已无法破城,再次下令鸣金,荆州军瞬息间如潮水般退去。
…………
夜晚,半夜三更
此时,周仓却领千余荆州军卒连夜拾着火把,抵达了城下,随后开始原地驻扎起来。
至于城墙下便是这两日来所阵亡的军卒尸身,周仓领众固守于此,却也不清扫尸体。
城中,吕常、乐綝得知消息,不敢怠慢,立即整军集结城头防备,以防荆州军夜袭城池。
时间慢慢渐去,转眼四更天已过,荆州军除了继续驻扎城下以外,并无任何动静。
见状,吕常手掌扶着墙垛,满脸疑惑:“关平,这是又在玩何把戏?”
“这大半夜的,遣军前来,难道是想迷惑我军,降低警惕,然后忽然大军夜袭,夺取襄阳?”
徐徐思忖着,吕常喃喃猜测。
闻言,从旁的乐綝再次仔细深眼查看,半响后,否定着:“郡守,我看不像夜袭,透过微弱的火光可以发现,荆州军并未携带任何的攻城器械。”
“再则,夜间视线不明,攻城更吃亏,料想关平不会那么做。”
顿了一顿,乐进猛然惊醒,道:“郡守,恐怕关平在玩疲兵之计!”
“疲兵?”
吕常嘀咕一声,有些不可置信,乐綝继续道:“是的,关平以少部分兵力驻扎城外,随时窥视我军,让我等时刻保持着十足的警惕,精力得不到放松,不能休整。”
“白日,才更有利于荆州军攻城。”
“所以,吾提议,郡守领军回返修养,由末将率少部分兵力继续固守城头,与荆州军对峙。”
随着乐綝的建议,吕常细细思索一番亦觉得有理,便留下一队江汉籍军卒固守城头,随后领主力回返城中休整。
主力退去不久,黑夜中忽然变故突生!
只见约莫有数百众的青州兵悄然抵达城门处,与江汉籍军卒据理力争,要其打开城门。
“快开城门,让我等出去,我们要搜寻白日城外亲属所阵亡的尸身。”
“将军有令,任何人不准出城!”
就在相互对峙之际,城头上的乐綝也不由受惊动,连忙持刀奔来。
奔到城门口,乐綝见状,顿时怒气冲天,怒喝着:“你等成何体统,如今荆州军就在城外虎视眈眈,可尔等倒好,竟然自家先剑拔弩张,刀剑相向?”
“怎么,你们还想互相缠斗,让贼军渔翁得利么?”
一声怒喝,正在互相对峙的两派曹军下意识的便止住了刀剑。
旋即,守备队长不由拱手禀告着:“禀告乐将军,吾奉命守护城门,严令将军之命,不准任何人出城。”
“可他们数百人却执意出城,小人拦之不住,才无意发生冲突。”
话毕,乐綝冷眼相对,将目光对准青州兵一方,一言不发!
见状,青州兵诸众不由心底一沉,其间一位军侯装束的壮汉,站出拱手着:“禀告乐将军,我等出城实在是迫不得已!”
“关平贼子蛊惑战俘攻城,虽然他们背叛魏王,罪不可赦,可好歹其中大都是我等的亲属。”
“他们背叛已经身死,可我等作为他们的亲属,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暴尸城下,而无动于衷呢?”
“所以,我等恳求,还望将军恩准我等出城寻尸。“
“恳求将军!”
陡然间,在军侯的带领下,数百众青州军士轰然跪倒在地,声泪纵横的请求着。
见状,乐綝可谓是心如刀绞,也不由沉默下来,默然无语!
这一刻,乐綝没有在继续责备这些军卒,说实话,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