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陵城东外,约三十余里。
吴军大营。
此刻,营寨之中,气氛低迷,一股股股悲悯气息若有若无的散发着。
吴军士卒亦是军心尽丧,士气极为低落!
这一日,攻坚之战的猛烈,超乎想象。
原本,万余之众规模的吴军前来夺取宜都郡各处险要,可就短短的一日功夫,吴卒便将近损伤数千余众。
不仅如此,作为宗室将领的孙桓还下落不明,不知所踪!
此战,于吴军来说,是一场彻彻底底的惨败。
因为,付出了无比惨痛的代价,却是依然未攻陷夷陵重镇,这也自然不怪吴军士卒军心低迷了。
主帐中。
“凌将军,小人与数名同袍奉您之令,特地翻山越岭,沿孙将军所率众离去的方向前去打探,据山中村落的村民所交待。”
“他们言,跨过天险鸡冠岭,便能绕至夷陵城西。”
“然后,小人们也贸然穿过了鸡冠岭,沿大道悄然抵达夷陵西门外。”
“我等发现,城西方向战火累累,尸山血海,血迹斑斑,显然是刚大战一场。”
“可是,我等却并未打听到孙将军的消息。”
一席话落,凌统楞神片刻,遂不由面露忧色,无力摆摆手,示意斥候退却。
随着斥候徐徐离帐,凌统心下不由一沉,半响无言,他明白,恐怕事情当真如他之前所猜测的那样,真正发生了。
孙桓,被擒获!
这则消息,此时也几乎被证实。
毕竟,斥候言,夷陵城西发生过大战,可西门正对的乃是蜀中方向,除了孙桓成功翻山越岭,绕至后方,奇袭城池以外。
凌统,想不出其他人了!
其次,赵云从蜀中领军来援,那必然要经过西门,可他却毫发未损的抵达了东门方向。
这,说明什么?
要是孙桓奇袭夷陵成功,那他早就大举攻击东门,与主力里应外合破城了。
如今局势发展至今,凌统已经于心底断定,孙桓此次奇袭必然是失败了,而他麾下军卒也由于赵云的忽然来援,不是被全歼便是被俘虏。
不然,如若孙桓率众返回,不可能丝毫杳无音信!
这一席席心理话,都是现阶段凌统根据目前局势,所推测的。
想到此处,凌统也不由感到头疼欲裂,喃喃自语着:“唉,希望孙将军已经战死城下,而不是被俘吧。”
“不然,局势将越发不利也!”
这一刻,他也想的极为透彻,如若孙桓战死,那他还能以此作为借口,激励己方本就军心低落的士气,然后重夺夷陵,也未尝没有可能。
毕竟,赵云虽强悍至极,可也不过是孤身一骑,还当真能杀尽数千军士不成?
再说,夷陵守军此时也不过才增加了数百余众,于大局上并无大碍!
只要吴军士卒军心重新恢复,重夺夷陵并不是问题。
哀兵必胜嘛!
可他怕就怕在孙桓是被荆州军所俘。
如若当真这样,那便不好办了!
因为,夷陵守军守不住城头之时,便必然会在战俘之上想办法,然后以此搅乱己方军心。
“唉。”
“大都督啊大都督,统当真辜负了你的期望啊,并未夺取江陵屏障夷陵城。”
“末将,心底有愧啊!”
这一刻,哀叹一声,凌统也不由面露忧色,极为轻声的喃喃道。
原本,他自领军令状时,曾向吕蒙保证,必将一日之内便将夷陵这道重镇给打通,彻底切断荆益二州,让南郡彻底沦为孤城。
如今,才交战一日,己方损伤兵力便约数千有余,并且主将还下落不明。
先前领命出发时,凌统还曾信誓旦旦。
可如今,他却束手无策,不知接下来应当如何进行?
毕竟,如今吴卒初逢大败,军心低落,再想大举攻城,已然是不现实的决策。
此时,就在凌统于帐中徘徊踱步的时间,帐外亲卫陡然掀开帐帘,快步走进。
一席话落,凌统忧虑的面色陡然大变,忽然大喜起来。
“报!”
“启禀凌将军,刚刚黄老将军所派遣而出的信使已经抵达大营。”
“小人将其截住,询问了一番情况以后,那信使才告知了黄老将军已经攻取了二郡。”
“现在,黄老将军亲自领众跨过沅水,兵渡油水,现前锋距离我部,已不足十余里了。”
正是黄盖率众前来的消息,不由让凌统再次喜色连连,神情再次充满着希望。
特别是,当他听到,黄盖已经成功攻取武陵、零陵二郡以后,不由越发兴奋着。
须知,如今的己军刚刚经历败仗,军心正值低落之际,可想而知,只要能够等待黄盖率众前来汇合,再将二郡收复的消息昭告全军。
不用多想,吴卒军心都将必然大幅度提升。
沉思片刻,凌统此时面容松动,轻笑着:“你速速前去传令各将校,迅速寨门集合。”
“本将,要亲自于大营外隆重接待黄老将军率众抵达!”
徐徐思索片刻,他亦是想到了这则大张旗鼓,激烈己方军心的做法。
与此同时,夷陵城,军府。
此刻,赵云身居主位,阶下守将陈凤,以及一众将校也徐徐而立。
半响,守将陈凤面露虑色,当先拱手道:“赵将军,你不是正在成都么?”
“如今,为何会忽然抵达夷陵城?”
此言一出,其余将校,亦是面露疑虑,皆不自觉间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