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不可!”
“吴侯,为今之计,收缩防线,夺回夏口才是正途,不易在攻取南郡。”
“主公。”
一时,听闻孙权的这席决定,阶下重臣都不由面露大急之色,纷纷拱手劝诫着。
实际上,还是关羽伤重昏迷的消息并未传出。
故此,他们才会惊惧,荆州军会趁机出兵,继续攻略江东境内。
其实,以如今关羽性命攸关的前提下,以及荆州军又经历了数月的北伐战争,军心战力已经并不似巅峰状态。
如今,能攻取夏口,便已经是极限。
继续攻略江东境内,是做不到的。
毕竟,汉津一战,虽重创吴卒,取得大捷,可荆州水师亦是损失不小。
可取武昌、巴丘,陆口等战略要地,或者是顺江直下,单单靠步卒,是压根行不通的。
眼见着众臣一言一语的反驳着,孙权面上阴沉之色也越发浓厚,拳掌也紧紧相握,权衡着。
半响功夫。
“报,急报。”
忽然间,此时屹立府门之外的侍卫不由迅速奔来,拱手高声道:“主公,贺齐将军急报!”
“如今南部局势不利,这两日由于汉津大败,甘宁将军身损,夏口大败的战报传遍长江沿岸,隐藏于山中的山越竟是纷纷倾其全力出击。”
“如今,山阴城下,竟是已约莫聚集了十万山越军民,四面围攻着城池。”
“贺将军言,现今局势危急,他请求主公速速发兵援助,不然恐怕南部诸郡,皆不覆我军所有矣!”
一席话落。
侍卫不急不慌,迅速将消息紧紧禀告。
“什么!”
“十万山越军?”
“这……这这……”
话落,听闻侍卫的禀告以后,堂中诸臣纷纷陷入了震惊当中。
十万山越军民,一齐叛乱。
这,几乎是闻所未闻,前所未有的规模。
以往,纵使山越叛乱,也只是各自为战,分批次的,每一支叛军规模亦不过数千人为主,规模稍微大点的也不过万人。
如今,十万之众,联合扫荡、攻伐会籍数郡,那真的是局势不容乐观啊!
特别是,如今吴军大军还聚集西线攻略荆州之际,后方几乎是极度空虚的情况。
那,十万山越叛乱,便极为可怕矣!
稍有不慎,甚至江东根本都会被动摇。
沉吟半响,顾雍先行站出,拱手劝诫着:“主公,如今局势有变。”
“山越竟是大举而叛,我军攻略荆州之方案应当立即暂停,命吕都督撤回大军,收缩军力,迅速回防平叛。”
“然后,再紧急派遣使者前往蜀中,与刘备请和,重修联盟,断绝与曹贼的联系。”
“唯有如此,我军才能迅速从西线抽身,转而对付迫在眉睫的山越叛军。”
“不然,一旦我军主力被拖入战争泥潭,那战局危矣!”
“还请主公速速定夺。”
一席话落。
其余诸臣亦是纷纷拱手,附议着顾雍的方案。
半响。
孙权不由柔了柔头部,并未当机立断,转而目光紧紧望着侧方。
“子布,为今之计,你以为,孤当如何?”
此时,孙权眼神里带着唏嘘、求助之目光。
从旁,一旁年老的张昭从位置上徐徐起身,躬身行礼,遂道:“主公,以昭之见,顾元叹的方案乃是如今我方唯一的选择。”
“毕竟,夏口已失,我江东门户洞开,将随时面临着荆州军的兵锋。”
“可,江陵城却由于关羽十余年的加固、经营,却难以短时间攻陷。”
“昭担忧,一旦继续围城,届时拖到蜀中援军东进,而山越叛军气焰又越发之盛时,我军到时反而将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矣!”
一席话语。
此时,周遭诸众神情都不由面露着喜色,遂没有了刚才的焦虑不安。
张昭,乃孙策时期的托孤重臣,在孙权继位的数十年来,于帮助他稳定江东,掌控政权,有着无与伦比的功劳。
故而,一般张昭之策,孙权几乎都会听从。
当然,也有计策未采纳的,但那也是张昭做的太过分了,就是曾经的赤壁时期,劝说孙权投降曹操。
如今,诸众之策,孙权不见得回予以采纳。
但同样的策略,如若是张昭所说,那他决计不会再反对。
这,就是地位的问题。
从,现阶段诸臣都屹立两侧,唯独张昭上朝有单独坐席,这便是殊荣。
闻言,孙权眼见着张昭也赞同顾雍方案,亦是露出极为不甘心的神色,再次道:“子布,难道为今之计,当真没有其他方案了么?”
“攻略荆州的战略计划,只能放弃么?”
荆州啊,自从孙权这十余年来,数次率众北伐江淮,于东线一带,苦战无果以后。
他,便已经将目光转移至荆州方向,转向实力正稳步上升的刘备集团。
可以说,如今的孙权对于荆州来说,是垂涎三尺!
他,自然是不甘心就此放弃。
“主公,非常时刻,必须要有所舍。”
“如今,荆州难取,可后方却危急万分。”
“我军,不能再拖延!”
一席话落,张昭已经说得极为明显。
那就是,必须要回防。
不然,恐怕江东不保!
半响功夫。
思索半响,孙权此时不由神情落寞,仿若泄了气的皮球般,有气无力道:“你等速速替孤传令吧,命吕蒙速速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