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北,吴军主营。
大帐中。
此时,唯有吕蒙、诸葛瑾,以及连夜从北面防线返回的朱然。
“大都督,你召集然连夜回返,可有要事?”
闻言,面色苍白的吕蒙思索片刻,缓缓道:“朱然,你率军于湖口一线抵挡廖化所部的攻势,阻止他回防江陵。”
“依你看,荆州军目前战力如何?”
一席话落。
朱然想了想,才不由如实拱手禀告着:“战力极强。”
“这段时日,我军尚处于守势,可遭受着荆州军的强攻下,防线亦是摇摇欲坠,我军也同样伤亡惨重!”
“哦?”
“荆州军于前线与曹军鏖战数月已久,如今战力依旧如此强悍?”
“关云长治军之能,果真不逊,吾自愧不如也!”
听罢,此时吕蒙也不由面露苦笑,喃喃说着。
沉吟半响,吕蒙才不由面露忧色,遂道:“义封,子瑜,由于汉津惨败,老将军甘宁阵亡,原本便叛乱的山越此刻亦是变本加厉,几乎精锐齐出,十余万山民围攻山阴城。”
“贺公苗告急,现主公为了稳定江东局势,特命本都督放弃继续攻略荆州,率众回返,一面协助程咨夺回重镇夏口,另一面也率主力支援贺齐,平定叛乱。”
此话一出。
诸葛瑾、朱然闻讯,都不由陡然面色大惊。
十万山越叛乱!
这几乎是以往闻所未闻的规模。
以前,虽然山越也时常叛乱,可山越民亦是种族众多,各族间心并不齐,故而叛乱的规模较小,吴军几乎轻而易举的便平定了。
可十万大军,几乎是山越三分之二的实力了。
饶是诸葛瑾一向城府过人,此刻亦不由被震住了。
“大都督,十万山越叛乱,这几乎是各种族联合起来了啊。”
“江东乃我军根基,不容有失,我军应当立即遵循主公之令,率众撤军。”
下一秒,诸葛瑾不由拱手喃喃说着。
闻言,从旁朱然却面色不甘,朗声道:“可此次我军已经夺取了以公安为首的南郡绝大地区,唯有孤城江陵尚未拔取。”
“可此次一旦撤军,那我军连月以来的努力可都将前功尽弃了啊!”
“日后,关羽有了此次教训,恐怕会大力防守我军,那我等想再行染指荆州的计划,将极难实现矣!”
一席话落。
朱然虽并未明言拒绝撤军,可言语间却已经展露了他的观点。
无法夺取荆州,他心有不甘。
“可朱将军,你要知晓,江东才是我军的根基。”
“虽然荆州战略位置于我军亦十分重要,可放任十万山越贼子于后方肆虐,那才是祸事矣!”
“届时,取一荆州而将江东残破,得不偿失。”
“故此,大都督,我军如今必须有所取舍。”
此时,诸葛瑾不由再次高声拱手劝慰,坚持己见,撤军东归。
一时,二人的目光此刻也紧紧注视在吕蒙身间,看他准备如何抉择。
思索半响,吕蒙不由面露笑意,轻笑着:“子瑜所说不无道理,江东之地乃是根基所在,绝不容有失!”
“故此,主公之令,我等必须遵从。”
“但,义封所言也的确言之有理,我军已经围攻江陵将近两月,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如若就此撤去,对于军心也必将是一种打击。”
话到此处,吕蒙不由望了望二人,喃喃道:“故此,本都督思索了半响,我军临撤之前,应当剿除关羽羽翼,削弱其军力。”
话落,朱然闻讯,不由拱手问着:“都督准备如何?”
“聚集主力,全歼湖口荆州军。”
一时,吕蒙神情坚毅,厉声道。
“全歼廖化?”
“是的。”
“这支荆州军卒身经百战,先与曹军精锐鏖战数月,与我军对战却依旧稳占上风。”
“这支军卒太可怕了,为了日后我军与关羽的对峙下,压力能够大减。”
“此战,必须全歼他们,以削弱关羽实力。”
一席话落。
诸葛瑾思索半响,也并未反对,喃喃道:“那都督准备如何调集军力,瞒住城中的守备军与廖化所部,做到万无一失,神不知鬼不觉的灭掉荆州军?”
“毕竟,如若我军主力汇聚的消息被廖化所得知,他必定会立即领军逃遁往麦城方向,然后死守城池。”
这席话落定,诸葛瑾面露思索之色,显然在开始想着对策。
话毕,吕蒙此时不由满含笑意,紧紧盯着朱然,笑道:“义封,以你之见,我军想要同时瞒住城中守备军与廖化所部,应当如何进行?”
闻言,朱然眼见着吕蒙眼中的看重之色,他这不由顿时间暗暗思索起来。
他知晓,自己此次能否得到看重,这恐怕就是唯一能够表现的机会了。
实际上,这的确也是吕蒙心存考教之意。
原本,他所看重的乃是陆逊,希望自己故去以后,陆逊能够接任,继续统筹全局。
可汉津的惨败,却令吕蒙对其产生了动摇之色!
反观朱然,此战中独立领军与廖化麾下一万精锐对垒,反而并未显颓废之色。
由此,吕蒙也不由对其开始大感兴趣。
思索良久,朱然暗暗沉吟一番,才道:“都督,以末将之意,我军想要将四周主力聚集于城北,然后忽然对湖口方面的荆州军发动突袭,将之彻底歼灭。”
“我军唯有趁夜,徐徐调遣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