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口,营墙上。
“士载,情况如何了,可否将我军袭取巴丘、陆口的消息派遣信使送往夏口?”
此时,关平屹立营墙上许久,吹拂了半响寒风,才忽然像从旁的邓艾问道。
闻言,邓艾面色一振,拱手道:“少将军,放心吧,艾已经安排下去了,兴许现在信使都将抵达夏口了。”
“乎。”
话音落下,关平才长吐一口浊气,神色略微松了口气。
关平很清楚,巴丘、陆口乃是战略要地,不仅是荆州的屏障,亦是吴军屯军所在,时刻监视、作为侵略荆州的跳板所在。
现在己方忽然夺取了二地,不仅将吴军的重地给摧毁,荆南数郡此时将全面暴露于己方的兵锋之下。
与此同时,最为关键的还是,吴军撤回江东的水陆要道皆已被切断,被封锁于公安。
关平相信,以吕蒙之才,他得知这则战报以后,不会无动于衷,定会率军前来争夺!
早在决议袭取巴丘时,他便已经考虑到这情况,故此,初一攻占二地,便瞬息命信使紧急前往夏口,告知马良实情,然后相互联动,阻止吴军撤回江东。
当然,目前来说,关平也并未打算要一口吃掉这数万吴军主力。
其一,自然是己方实力不足,就算吴军退路已断,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全歼的,至少在长江上,是不现实的。
因为,荆州军水军依旧是处于劣势的。
其次,局势如此,全歼吴军,这是战略错误。
先前诸葛瑾分析不错,目前为止,虽说曹操经历了汉中、襄樊两场大败,可实力依旧不可小觑,冠绝吴蜀两家之上。
两家依旧只能联合,方能抗衡曹军!
试想想,如若此战,荆州军当真全歼了吴军主力,可也势必会损失惨重,元气大伤。
如若此时曹操却趁机再集结大军浩荡南征,那以被打残的荆州军与吴军,又焉能抵挡其兵锋?
这则简单的道理,关平自然也明白。
只不过。
虽然不能全歼吴军,可歼吴军一部分精锐军卒,让其伤筋动骨,从此不敢再小觑荆州军轻易来犯!
这才是关平目前为止的计划。
简而言之,便是打疼吴军,打怕孙权,让他不敢再趁己方北伐中原之际,再次兴兵西进。
寒风刺骨,依旧呼啸于江岸两侧,将营墙上插着的一面面旗帜吹的迎风飘扬。
此时,阵阵冷厉的寒风也吹拂于关平战袍上呼呼作响,其脸庞也徐徐被冻得铁青,可他却依旧面色如常,双眼紧紧注视于营外江面之上。
半响。
还是邓艾先行忍不住,面露忧色,拱手道:“少将军,营外寒风凛冽,极为刺骨,凝还有伤再身,先行回返营中静养吧。”
“现在吴军还未袭来,我军还有充分准备防御的时间,少将军不必如此忧虑!”
话音落下。
随着邓艾一席劝诫,关平浓浓思索一番,遂也不在坚执,便准备回转身子,回返大营。
只不过。
就在此时。
“报。”
“启禀少将军,我军分别游弋于长江、湘水上的斥候回报,言吴军已经大举率众向巴丘、陆口二地大举杀至。”
“哦?”
“吴军杀来了,约莫有多少军力,领军主将为何人?”
此刻,只说原本正准备回返大营的关平,眼见着斥候急匆匆地奔来,仓促的拱手禀告,他也不敢怠慢,立即回身,紧紧询问着。
闻言,斥候并不隐瞒,立即禀告着:“少将军,据斥候所打探的消息,看吴军战船林立、以及其浩大的声势,吴军想必是大举出动。”
“据观察,沿着长江下游直线杀奔陆口而至的吴军高打着吕字将旗,很显然是吕蒙亲自率众杀来。”
“而另外一路,则是由洞庭湖汇入湘水,正疾驰向巴丘奔去,据打探,这支吴军约莫有将近五千余众,其将应是周泰。”
一席话落。
斥候徐徐将消息禀告。
听罢,此时关平面色淡然,望向从旁的邓艾,笑道:“士载,看来我等的猜测果真属实,吕蒙当真是倾尽全力,率军前来争夺二地了。”
话落,他停顿片刻,又道:“既如此,那便按照原定计划进行。”
“刘伽,你速速召集亲卫,迅速与本将回返巴丘。”
“诺。”
指令传下,从旁亲卫将遂也不怠慢,立即前去纠集亲卫。
旋即,关平才重新审视着江面上,仿佛即将要杀奔而至的吴军,喃喃道:“士载,本将与你三千部众,你能否守住吕蒙大军的日夜猛攻,一月时日?”
“少将军,这艾可不敢保证。”
“可艾敢说,今日过后,人在城在,城陷人亡,艾与麾下将士绝不会临阵脱逃,弃守陆口。”
这一刻,邓艾却是浑身气势如虹,面露坚毅之色,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般!
计议已定。
此事以后,关平便领亲卫将刘伽,以及百余亲卫迅速奔往巴丘。
邓艾领主力防陆口,关平守巴丘。
此乃是战前,便已经计划好的。
一日功夫。
吕蒙尽起数百条战船,还未率众兵临陆口之时,周泰便当先领众抵达了巴丘外围。
一时,吴军尽数将战船沿岸停靠于洞庭湖两侧以后,便开始于岸上原地扎营。
忙活了大半刻功夫,营垒才徐徐构造而起。
随即,周泰才领主力进驻巴丘城头之下,叫阵荆州军。
“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