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藤花朵缕缕,紫花穗穗而下。
丢掉了半截根茎之后,朱藤得了苏阳的一点元气,反而是越发的茂盛了,等到辛十四娘离开之后,苏阳便和婴宁,红玉在此处坐下赏花。
此时仍然有小雨簌簌而下,只是朱藤花叶密集,枝叶层层叠叠,将下面遮掩的严严实实,始终没有小雨落下。
婴宁看着花木言笑晏晏,而红玉则忍不住,询问苏阳和辛十四娘相识的缘由。
“不过广平一面之缘,帮她解决了冯公子的麻烦。”
苏阳对红玉笑道。
辛十四娘的孽缘是冯生,红玉的缘分是冯相如,两者都在广平,姓氏相同,也是她们两人间的一种联系。
关于辛十四娘的事情,苏阳也没有过多详谈,只是点出了辛十四娘曾有孽缘,被苏阳破掉,由此辛十四娘惦念这一份恩情,而算上今天的见面,他和辛十四娘不过是第三次见面而已。
听到苏阳说这缘分,让红玉想起了在广平的冯相如。
她和冯相如相知相恋,却又将冯相如推给了卫氏,那卫氏美丽孝顺,和冯相如天然相凑,看着他们两人的婚事美满,红玉本该欣喜,但是心中也有一层遗憾。
“红玉。”
苏阳瞧出红玉心事重重,说道“人生在世,万般不自由,想要一切从心所欲,终究只是空谈,人被千般心思支配成一傀儡,若能将这看破,也就成了佛陀,若不能将这勘破,索性随它去,只要心中有一线在手,知己所求,那么舒卷自由,行止在我,也是逍遥真乐。”
这些话完全是苏阳由心所发,来到这个世界,苏阳就是想要超脱自在,但是这世间太多的事情看不过,太多的事情摆不脱,若当真让苏阳冷眼旁观,不理会红尘俗世,任由脚下劫流滚滚,苏阳也做不到。
现在的苏阳,即便有了承担天子之心,心中的那一份自在安闲始终没散。
红玉听苏阳的话,知道苏阳是在点她心思,抬起头来看着苏阳,瞧瞧苏阳身边的婴宁,笑道“你们二人是成事了,才能如此安闲自在的说这不腰疼的话。”
婴宁听到红玉的话,其中有不解处,便问苏阳,道“表姐这话何意”
“枯了,想嫁。”
苏阳简单的给婴宁翻译。
这翻译立刻就让红玉面红耳赤,对苏阳啐了一声。
“枯了究竟是何意”
婴宁看着苏阳,眸光不住打量。
红玉见状,坐在朱藤下面自觉好笑,看着苏阳,瞧着苏阳准备如何解释。
“枯了”
苏阳瞧着婴宁,顿了顿,说道“所为枯了,就像是我们眼前的这一个朱藤,当它枯萎的时候,就是它缺少了雨水,这云是天地间的灵气,雨是苍天赐下来的恩泽,有了云雨,才能够让这枯木发芽,你的表姐和翩翩,就是缺了这一份云雨。”
苏阳的话红玉是一一听在耳中,把这些话听完之后,红玉的耳梢发红,怒气冲冲的看着苏阳。
婴宁听了苏阳的话,似懂非懂,看向了红玉,说道“怪不得他说淋雨对狐狸好,表姐,你快到外面接受天地恩泽。”
“”
苏阳强憋着笑。
红玉被气的面红耳赤,抬起手来就要过来手撕苏阳。
苏阳见状,连忙躲在婴宁后面,如此左窜右躲,始终不让红玉的爪子碰到自己。
婴宁在这时候也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拉开两个人,不让红玉和苏阳继续在闹,眸光看着苏阳,问道“我说错了吗”
“是有些错。”
苏阳正经的看着婴宁,说道“云雨二字,在远古时期确实是天地的恩泽,但自从宋玉写了高唐赋之后,云雨二字就引申出来了其他意思”
苏阳小声的给婴宁说了这里面的事情。
婴宁听着苏阳说起这些话,莫名脸就红了,摇头说道“我不喜欢。”
“声色之奉,不过消遣闲情,我们口口相谈,心心相印,一切已经足矣。”
苏阳正色的对婴宁说道。
婴宁听到了苏阳的话,感觉悬起的心即刻放下,轻轻一靠,便靠在了苏阳的怀里。
红玉瞧着苏阳,翻了一白眼。
“啪啪啪”
就在苏阳和婴宁静谧相拥的时候,在朱藤外面传来了鼓掌之声,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对着苏阳鼓掌,从朱藤外面走了进来,这人身穿布衣,容貌不俗,就是身上多有污痕,不过看他态度落落从容,对身上的污秽并不作怪。
此人从朱藤外面走进来之后,目光在婴宁红玉脸上一扫而过,全然不在意这倾国之色,对着苏阳心锐诚服的说道“相公高论,正和乐仲心思,请受乐仲一拜”
乐仲聊斋篇目里面有一篇就是乐仲,就在西安,此人挥霍了自己全部财产,然后去南海拜了观世音菩萨,看淡了世俗,浮现了佛性,如此在人间生活多年之后,应该是尸解成仙而去。
苏阳听到名字之后,第一时间如此想到,而后才略略拱手,对着乐仲一笑。
乐仲看着苏阳,说道“我向来认为这男女之间的事情,是天地间最污秽的事情委实找不到有什么快乐可言,人之相知,贵在交心,只要两者心心相印,志气相合,挥麈清淡也有十足乐趣,而如果忍心害理,荡检逾闲,做一个低贱的狎邪之辈,那十足让人不齿”
乐仲所说的这些话,恐怕是他掏心窝的话,而这些话让苏阳颇有中枪之感。
适才他给婴宁所说的话,不过是一时哄她,宽慰婴宁的心思,哪里想到这些话居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