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能想象的到,一直以‘图’称呼的‘五岳真形图’,反而是这么一枚不起眼的‘铜纽印’。
神物自晦,不外如是。
“师兄……这……不可啊……”
苍木道人惊慌的想要跪下,却被苍松一把拉住。
“我是不行了……我陷入的太深,太深了……因果牵连下,免不得一死。”
说道此处,苍松道人嘴角抽搐。
身死道消……并不可怕!
只是在经历过一次争龙之后,苍松才知道。
为什么扶龙庭,乃是修行第一功,但依旧没有多少道脉,愿意掺合这其中,反而避之唯恐不及。
这里面的水,不是一般的深啊!
什么天意如刀,天网恢恢,这特么都是一个个深坑啊!
而且,还都是掉里面,爬都爬不出来的那种,
修道人都是精通望气,精明通透之辈,明了天地气运,自然事事都以气运变迁为谋算。
结果……那个袁黑阀,在苍松眼中,气运不可谓是不厚重的益州潜龙种子。
天生异象,背生龙鳞,帝王相貌……
这些袁黑阀全部具备,一度让苍松产生了‘争龙’不过如此的错觉,
但是……
在汉东府一战之后,苍松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袁黑阀,什么特么的潜龙种子,都是错觉,错觉!
未战先怯,竟然带着家眷,以及心腹部将,弃城逃之夭夭。
让忽日勒的十五万大军,没有折损一兵一卒,就拿下了西益重镇汉东府,顺便还诛灭了袁黑阀的九族血脉。
对于袁黑阀的智商,苍松已经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当初怎么就瞎眼,选了这么个玩意儿……这是苍松,每次午夜梦回,想的最多的一个问题。
“不过……你却死不得啊……”
苍松将五岳真形图,用力的按在苍木手上,语重心长说道:“宗门之中,真人道业者,唯你我二人,其余师弟师妹,都只有炼师修行,不堪大用。”
“现今大军围山,就是真正的仙家在此,也不敢阻挠大军煞气,何况吾等真人道功,岂能抗衡大军围剿。”
“为今之计,只有师弟带着至宝五岳真形图,逃出重围,远离益州,不,最好是远离中原是非之地,远赴漠北,塞外,乃至海外都可”
“只要忍耐三五十载,这腥檀朝廷,必定分崩离析。当有真龙应命,再开新朝。”
“到时候,修养百余载,吾太岳宗,又当恢复往日盛况。”
苍松道人此时的思路,异常清晰,或许是回光返照一般,脸上泛起红晕。
“师兄……师兄……”
苍木道人越听,心中愈发惊慌。
眼看苍松道人愈发疯癫,急忙想要挣脱苍松道人,去寻找几位师弟师妹。
只是苍松道人干瘦如柴的臂膀,今时却分外有力,牢牢的拉着苍木道人的胳膊。
“听我说……听我说……你一定要跑出去……跑出去……从现在开始,你的这条命,已经不单单属于你的。而是属于太岳宗上下六十三人,共同用血,换回来的。”
苍松道人说道最后,仰天长啸。
这一声长啸,不但震惊太岳群山,也让太岳山下,带领突勒兵甲,困守山道的长春道长老,大感不妙。
这位长老,也是真人道行,心血来潮之下,害怕徒生变故。
故而连忙命令,这五千军士,强攻太岳山。
一时间,太岳山下,响起一片喊杀声。
轰!
苍松道人这一声长啸,彻底打破了山上与山下,那微弱的平衡。
而站在苍松道人身旁的苍木道人,在这一声长啸起时,就被内含的磅礴真力,生生震晕了去。
当然,这也是他没有防备苍松,蓦然下手有关。
要不然,都是真人道行,修为上的差距,怎么会如此骇人?
只见一道道山石裂痕突显,在这太岳山绝顶,纵横交错。
一道狭窄的隧道路,倏然于一方怪石之下,骤然成型,渐渐归于稳定。最后形成一条深邃的,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隧道缝隙。
世人皆知太岳宗,以移山之法,冠绝当代。
然而却不知,太岳祖师遇仙之时,传授的仅仅是金丹妙要,超凡脱俗,玉液还丹的根本法门,不以法术神通见长。
但太岳宗,三百载以降,还是有惊才绝艳之辈,观摩太岳山,领悟其中韵味,开辟出太岳宗的攻伐大术。
更有先见之明者,将山中隧道相连,在这太岳山中,开辟出一通幽小径,
只有特定的法术,才能在这太岳绝顶上,触发这条‘退路’。
“太岳惊神法……”
苍松道人喃喃自语,一丝丝灰败之气在他瞳孔处,不住闪现。
“师弟啊……一路好走,吾太岳宗经卷道书,你是无法带走了,还好你在门中,也得授两卷显密金丹宝录,最后一卷……嘿嘿,失传,也就失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