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莽荒巨象之形,几乎是先前守军数十、上百倍数,高据众军上空,象鼻徐徐蜷缩,强烈的莽荒凶神气机,令人毛骨悚然。
江谲身躯骤然一震,脊椎似龙盘恒,龙尾横扫略过,周匝乱流一一炸响。
“走,”
江谲的目光,狠狠注视着谷口之外,那一片广阔天地,贪婪而又残忍的眸光,犹如狼豺一般无二。
那里,就是蔡地之土,就是九州之地,人道气运最为浓烈之处。
只要得到一块立足之地,就能让江谲脱胎换骨,蛮体臻达大成之境。
但是,顾忌荀少伤的强势,以及荀少彧突然暴发的战力。这些变数,都让江谲不得不,暂且的拾起野望。
呼延明、楼介闻言,皆然目露阴霾,默默的后退着。
蛮人固然性情彪悍如虎狼,善养三分凶恶气,却不代表着他们就不识进退、不知惧怕。
这荀少彧一人,就已是极为棘手,非三大首领不可挡之。若是再添一荀少伤,一人一刀暂且阻着三人中任意一人,其他二人单独面对战力一路暴涨的荀少彧,都绝无生理可言。
能作为蛮人一部之首,骨子里就有着拿得起、放得下的果断。
不然,早就在彼此厮杀、内耗中,项上头颅化为敌人的斟酒器皿了。
“走!”
“退!”
三人目光冷戾,看着荀少彧、荀少伤二人,摆出一股困兽犹斗之态,步伐徐徐后退。
困兽犹斗,大有两败俱伤之势。这两方的平衡极为脆弱,一朝倾斜下来,荀少彧、荀少伤二人皆无全身而退的自信。
故此,荀少彧、荀少伤二人很有默契的,注视着蛮人战兵缓缓退出谷道。
谁也不愿动弹,谁也不愿打破这一脆弱的平衡。
直到眼前千数蛮人大军,完全退去的那一刻,荀少彧方才暗自的松了口气。
这一些蛮人对外团结,内部虽多征伐,但一朝有威胁,就会立时一致对外。
而且荀少彧本身的南蔡兵甲,根本不足以绞杀蛮人,若想强留这些蛮人,不吝于自取其辱。
既然如此,荀少彧还不如放蛮人退去。毕竟有了这一次的教训,蛮人若无十足的把握,必然不敢再来侵犯蔡地。
而等蛮人们,有了这一份把握,荀少彧自己都周游了不知多少世界,一身修为定然超凡脱俗于世。
…………
湯邑,
荀少彧、荀少伤二人把臂,踏入官邸正堂。
而荀少伤带来的三千兵甲,驻扎于湯邑西城之外。
“……少伤兄,一刀横断,指玄刀罡无物不破,小弟心服口服,当坐首位耶!”
荀少彧言辞恳切,堂內一众僚属纷纷颔首应声。
“大夫少伤之能,通地彻天,吾等臣僚拜之……”
一众呼声中,臣僚们纷纷顿首,面带崇敬之色。
荀少彧、上阳朝等一众臣僚,都默契的把荀少伤摆在一个极高的位置。
荀少伤见着,不住的摇头,也不自居功高,神思极为清明,道:“少伤非地主,如何能高居这首位?”
“少彧贤弟为南蔡大夫,愚兄虽痴长一些,也不敢逾越士大夫之序。”
荀少伤的一番话中坦荡直抒,如沐春风一般,令人不自觉的心生好感。
只是,荀少彧心思阴暗,从来都不惮以最黑暗的心思,去揣测人心叵测的。
两世为人的他,在前世染缸淤泥里混了数载,想要再成为白莲花般的人物,是不再可能了。心一旦黑了,想要洗白是白不得了。
只是,看看他人遨游诸天万界,不是大开后宫,镇压一切敌,个个霸气凛然。于诸多世界中称宗道祖,金口玉言,言出法随,。
而荀少彧却谨守‘苟’性,张扬霸气是万万学不到的,谨小慎微到了极点。一肚子阴谋诡计,倒是让他为帝为皇,学出个青出于蓝。
当然,为帝为皇者的心思,自然不再是‘阴谲’可比,该是猜忌多疑、狼顾鹰视之相。
虽然荀少伤的雪中送炭,着实是让荀少彧动容。但心性凉薄似他一般,不能以常理度之。
在回转湯邑的一路上,看似荀少彧诚恳待人。实际上以他,深沉的不见边底的心思。怎么会如此轻易的,相信荀少伤。
这荀少伤为荀氏人雄,才智过人之极,本就不可等闲视之。
荀少彧若想一统蔡地,汇聚蔡地气数,证就先天宗师之道。荀少伤此人,就是一块不得不正视的绊脚石。
怀着这般纠结的心思,但荀少彧面上仍是赤诚一片,一路上也甘为伏小作低。
脸厚心黑者,得枭雄之道三味,奸雄之术七分也!
荀少彧一脸诧然,‘懵懂’道:“少伤兄是吾族兄,吾事少伤兄如嫡亲一般。长兄如父,吾请兄长居于首位,正是小弟的一片片拳拳之心。”
“莫非,就连兄长也看不起小弟,认为小弟位卑,不可深交吗?”
荀少彧演艺技巧妙到毫颠,举止神情乃至一颦一笑,都自有真挚情感包容。
荀少伤神情一顿,沉吟一会,语气松动道:“如此,愚兄受之有愧啊!”
荀少彧更是近了一步,慨然直爽,道:“自今日始,南蔡上下,唯少伤兄马首是瞻,还望兄长勿要嫌弃。”
既然荀少伤有意应承了下来,荀少彧就果断跟进一步,意向赤裸裸的向荀少伤靠拢。
须知,这荀少伤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