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酋首……”
一尊蛮人大将,磅礴的血气,仿佛火焰一般,滚滚灼热的气息,就连江谲也为之侧目。
这是一尊强大蛮将,一尊血管中都似乎流淌着岩浆的汉子。
“吾甘穆,愿带着强大的族人们,为大酋首献出最后一滴血。”
这个甘穆,有着临近四丈的身躯,血脉已是首领级别的蛮人。
江谲一口回绝,甚至一丝余地都没有。
“不行,”
“吾蛮族儿郎的血,要流……也要流在该流的地方。”
“先前军中,只有南宫角一人,内外无援,袭杀自然顺利。而且,若非吾出手,行事又怎会如此容易。”
“如今……荀人屠五千铁军已至,虎视眈眈的等着吾出纰漏,如尔等擅自动手,除了給荀人屠,送上几颗首级,于事何益?”
江谲摇头,道:“儿郎们的血,不能白流。”
此刻的两方,对峙于边疆之地,两军对垒间,各自皆有军容之盛。
高等世界的军队,除非练成阵法,以阵法之力扑杀强敌。否则决定胜负的,还是两方的顶尖存在。
所以,哪怕蛮人十不存一,但只要江谲一人大胜,那就是蛮人的大胜。
只要高端力量不失,就是跌倒千百次,也能东山再起。
这就是主世界,以及诸天万界通行的规则。
“吾要与荀人屠,一战定族运!”
江谲冷冷的说着,手中不由攥紧石斧,青筋根根暴起。
任凭什么阴谋诡计,在他们这等强人眼中,都如海边沙堡一般,潮起潮落几次,就会化为一片‘废墟’。
“吾也很想知道,荀人屠的天刀,能否斩了吾的血脉真身。”
江谲呲牙一笑,笑容中带着嗜血的狰狞。
淡绿色的瞳孔间,一头四臂三首的巨人,浑身画着诡异篆文,碧绿色的眸子,泛着点点幽暗。
古蛮法脉,本就练得法天象地的路数,练到极致圆满,便是万丈真身也只若等闲。
————
荀少彧徐徐擦拭着,掌中的幽精刀。
幽精刀身泛着淡淡冷意,触手之时,让荀少彧稍稍触眉。
“九成九了……”
他微微捏着幽精刀,蹙眉不语。
幽精承受着轻微的力道,有了一些弯曲。
这一口幽精刀,经历了荀少彧三载的打磨,已经灵性自生。
尤其近来与蛮人大战,不少蛮人喋血,让这一口幽精刀,洗炼了生灵血腥,有了一丝锋芒。
径然,将这一口幽精刀,纯炼九层九分之多。
只差一分一毫,就能让这口幽精,以半宝兵级数出鞘,斩落一尊大敌。
“以血养刀,死气祭炼,生机磨合,这一口幽精之刀,终于也要大成圆满了!”
荀少彧抚摸着刀身,面上笑意沉沉。
这一口幽精,可是他的本命之兵,荀少彧还想炼一口通灵神兵,一直用到天人。
通灵神兵较比半宝兵,就是千百件半宝兵,也不及一件通灵神兵之万一。
“最后那一分刀意,可不能有了懈怠。”
所谓行道九十九,荀少彧哪里甘心,让幽精半道崩殂,有了缺陷。
兵胚有缺,再也无望神兵!
虽然兵胚无缺,炼就一口通灵神兵的机会,也是少得可怜,但也总归是个指望。
“来人,”
“在,”
一黑甲大将稽首一拜,道:“主君有何吩咐?”
荀少彧拾起狼毫笔,沾着一笔浓墨,缓缓道:“你去,拿着这卷布帛,到对方大营中去找江谲。他看到后,自会明白吾意。”
“喏……”
这黑甲大将双手高举,接过布帛。
只是,待接到这块布帛之时,手掌微微一颤。
这布帛中,蕴含着荀少彧的一道刀意,刀意横空不磨,存心有杀一杀,某人的桀骜心思。
这黑甲大将,固然本事不弱,但在荀少彧刀意当前,更是只能垂头退去。
这看似丝丝缕缕,在黑甲大将手中,犹胜万千山岳之重。
黑甲大将用尽全力,也只能做到勉强支撑罢了。
看着手中布帛,黑甲大将沉思着,神身影渐行渐远。
————
江谲背负双手,矗立于簇簇篝火中。
“苍天待人族,是何其之厚;待吾族人,又是何其之薄!”
他这是有感而发,也是对天地气数的一番感悟。
蛮人也曾经是天地霸主,主宰过上古几千万载,是名副其实的主角大族。
当时的蛮人,可谓时来天地皆同力,万事无有不如意之处。
如今的蛮人,天时、天命俱然散去,只剩下往昔大族的空壳,却也失去了一方大族的脊梁。
蛮人虽都是炼体成道,不通气数因果。但一般能达到江谲这般地步的古蛮,也能冥冥中知道一些灾祸福报。
古蛮一族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人族的时代,渐渐拉开序幕。
“三皇五帝,七十二圣王,大神通者争相降世的大世,不知又是怎样的一番风景?”
江谲看着茫茫夜色,渐渐有些痴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个时代也只需要一个弄潮儿。”
“大酋首……”
“大酋首……”
一莽撞汉子,跌跌撞撞跑到江谲身畔。
江谲开口:“何事如此慌张?”
这莽荒汉子面露恐惧:“大酋首,那荀人屠送战书来了……那可是荀人屠的战书,真是……真是……。”
这汉子似乎看着荀人屠的面孔,就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