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少彧眸光绽放精芒,向着幽暗角落,不紧不慢的走过去。
…………
王府,大堂!
几十名家丁仆役,个个持刀执棍,体型魁梧彪悍,神容凶恶非凡。
王达发面色阴沉,手上把玩着两枚铁蛋,磨弄的铮光的铁蛋,不住的摩擦着,发出阵阵清脆响声。
王府上空的惊雷响起,王达发面无异色,只是手上转动的铁蛋,愈发的疾快了。
园中的斗法余波,震的王达发身旁案几上的茶杯,不住的摇晃鸣颤着,一点点水花不断翻滚。
管家躬身在一旁小心伺候着,身子噤若寒蝉。
“那个小道士,到底靠不靠谱,看他毛都没长齐,不像有多大道行。老夫就全儿一个独苗,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
王达发的眸中,闪烁着点点寒星。
在荀少彧当面,表现笨拙痴肥的王达发,着实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老手,此刻终于显露了真颜色。
“老爷,您就放宽心,小人已经向那些修行人打听过了。小道士的底子咱都知道。烂柯山在修行界,也是声名不小的仙山,还是值得信任的。”
管家的一旁低声,道:“还有,咱府中上下,布置了不少人手,都是炼过武的好手,一旦有什么大动静,要是那小道士招架不住。有这些好手护着,那妖怪也不敢伤您分毫。”
王达发哼了一声,道:“咱府上养的道士和尚,就没一个顶用的,要不然也不用老夫,陪着这张老脸,讨好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了。”
“不过,烂柯山毕竟是名山,那小道士有个三长两短,就不该咱们着急了。”
王达发轻轻叹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咱还就不信,杀不掉这个怪物。”
管家惊叹,道:“老爷高瞻远瞩,小的佩服。”
“贫道也很佩服啊!”
一道声音自窗外飘过,荀少彧不知何时,矗立在门窗前,听着一主一仆间的诡谲伎俩。
“仙长,”
王达发一愣,开口惊呼一声。
随即,王老爷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极为热切的将荀少彧请入大堂。
真真是,人心隔肚皮啊!
看着面色如旧,一切如常的王达发,荀少彧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这厮的脸皮,真是绝顶的厚了,心也是绝顶的黑了。
“仙长,您没事真是太好了,老夫还以为,还以为您……”
此刻,王达发情感真挚,眼眶泪祖让人挑不出半分瑕疵。
荀少彧道:“斩妖除魔,为吾修行人本分,老丈不必放在心上。”
“还有个好消息,令郎受困阁楼,虽然被妖孽吸食了不少元精,遭了一劫,但只是体疲神累而已,修养一阵子,或能看到成效。”
“来啊,把那个逆子给我抬上来。”
王达发一听,面露狂喜之色。
“哎呀……”
王达发老泪纵横,不住拱手道:“仙长啊……您不但除掉了妖邪,还救了犬子一命,对我王某人,对这王家庄,不吝于恩同再造啊!”
“老夫待逆子,谢过仙长活命大恩。”王达发重重一礼,显得格外沉重。
一旁被下人仆役,搀扶着出来的王公子,面色惨白,嘴唇干裂,神志恍恍惚惚。
“谢,谢,仙,”
此时的王公子,浑身瘦的只剩一具皮包骨头,整个人颓废了一半,张口呀呀呓语,神形如同销骨般,松垮垮的。
“公子神气两亏,正该好生修养,需要多加调养才是。”
荀少彧看着王公子的模样,不由摇了摇头,安慰了一两句。
这山姝的艳福,可不是好享的。
以王公子现在的状态,就是以后每日血参灵芝进补,也补不回他这一遭损耗的生命元气,折寿是肯定的了。就这还是他出身大户人家,不在乎一点钱财消耗,舍得气力进补滋养,还多少能弥补一些亏欠。若他出身小民小户,就这番折腾一两下,都够去他半条命的了。
王随声附和道:“仙长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将少爷抬下去,丢人现眼的玩意。”
王达发重重的一挥手,几名家丁慢慢的,将王公子又抬出了正堂。
王老爷眸中不觉红润,似有水气,道:“家门不幸啊……生了这个逆子,真是家门不幸啊!”
“若非仙长舍命,小老儿……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您?”
这王老爷家说的‘漂亮’,但真正的实质内容,可谓少的可怜。
荀少彧摆手道:“老丈,毋需如此多礼,妖孽为祸,吾等正道岂能坐视妖魔猖獗?”
王老爷感激,道:“犬子之事,王某人铭感五内,日后仙长旦有差遣,小老儿舍的身家性命,也要报仙长恩惠。”
“来啊,”
说罢,王达发一伸手,几个小厮端着几大盘金银锭,徐徐来到荀少彧身前。
“听闻仙长,即将远游,这是小老儿的一点心意,想让您一路上作为盘缠,也少些风餐露宿的困扰。”
“仙长,还请收下这点心意。”
荀少彧看着几大盘金银,无言的摇了摇头。
这是要赶他走,只是不好明说而已,这才拿些许钱财,来个人货两讫。其中过河拆桥的意思,也忒急了些。
他看着屋外夜色浓郁,一点点星光明亮。
“这心意,太重了。”
幽幽的话语,荀少彧身形一退,如同乘风御虚一般,脚下雷光闪烁,虚影重重。
“既然令公子已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