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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月,
吕国都,西城郊,白鹿原!
一座明黄高台屹立其间,在古朴高台之上,每一块砖石间,皆有着三尺三寸三厘之数,其上铭刻着战死将士的姓名生辰。
隐隐约约间夹杂一声声牛皮军号回响,一名名阴兵阴将的身影,在其间若隐若现。
只此一整座明黄高台,足足用了一十二万八千黄砖,每一块黄砖都抟着战死将士的骨灰血肉,寄托着一国的香火愿力。
这就是以吕国一国之力,敕造而成的八座封神台之一!
无数阴兵阴将自香火中复苏,如斯异象接天连地,化作一道道雷云天柱,八道雷云天柱交织着雷霆,带着赫赫天威。
明黄高台之上香火气息流转,恍若有着千军万马铮铮,千万兵戈阵阵齐鸣。这些百战兵魂在香火气息洗炼下,魂灵之中的阴气全无,倒是有了一丝丝刚阳正大之气,一朝列成大军军阵,亦有几分生前风采气度。
荀少彧神色淡泊,身穿着锦绣华服,头戴紫金冠,漫步走在青砖古道之上。一旁有着吕国三公,太师闻渊明、太傅上阳朝、太保荀不讳三人,还有着鲁子受、诸逾行、司子期三位上卿,亦步亦趋跟在荀少彧身后,面上神情复杂看着周匝的一切。
与荀少彧一并随行的,还有着三万的,一柄柄战戈高举,一面面铁盾如铜墙铁壁,仪仗招展旌旗飘扬。
这三万之众的顶尖精锐之师,气势惨烈而又激昂,恍若刚刚从尸山血海生生的踏出来的一般,是一支真正百战余生的强横战兵,震慑着明黄高台上桀骜不驯的魂灵。
上阳朝沉声问道:“君侯,此台……莫非,就是您为那些战死疆场的将士,所敕造的兵冢?”
以上阳朝以及五位上卿的法力神通,法眼观望阴阳二界无碍,自是对这一座兵冢上空,演化的诸般异象洞若观火。
只见,这一座兵冢显化异象,一道道兵戈之音絮绕不住,在无数的香火气息之下,数以十万计的阴兵啸聚,一面面阎罗旌旗招摇。
这一座祭祀兵冢简直就是万鬼齐聚,若无香火气息不断洗炼,鬼气一朝爆发之下,只怕此地方圆千百里,顷刻间就会成为一片绝地。
这等凶险恐怖的险地,荀少彧竟在国都周匝敕造了八座之多。
每一座兵冢的敕造,都是吕国国力的损耗,在如今吕国国力不振之时,上阳朝不认为荀少彧,会花费如此大的代价,用来修建这一座兵冢。
以众臣对荀少彧的了解,当中若没有重利,不可能糜费如此之巨,来建八座无用的高台。
此刻,上阳朝心中的疑惑,亦是其他五位上卿的疑惑,几大上卿都将目光投向一脸平静的荀少彧。
毕竟,就在这几月以来,荀少彧的动作不断,在吕国上下各大城邑,令工属令吏们敕造大大小小的神祠百余之数。甚至一度动用了修行人,以道法神通日夜不间断的修建,其速度一日千里不止。
这些吕国上卿们耳目众多,或多或少也是知道此事的,固然心疼花费巨大。但是碍于荀少彧怜于战死将士之心,一个个也无法直言上谏。
而荀少彧祭祀战死军士之举,无论是成效如何,着实让吕国军心大为震动。
然而,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这些上卿们亲眼目睹了兵冢如斯气象,可不信荀少彧真的只是,单纯的为了缅怀故旧之人所立。
荀少彧看着气浪翻腾,一座座方阵阴兵徘徊,轻声笑道:“没错,这就是寡人所立的兵冢,尔等亦可将其称之为封神台!”
眼下八座封神台将成,气象接连天地极为惊人,一味地瞒是瞒不住的,也到了告知几位上卿重臣了。
若不然这些重臣,每日都看着如山似海的玉贝投入进去,怕是心里都有些不安。
诸逾行进言道:“君侯,这……封神台,看着阴气滚滚不息,阴兵阴将列阵咆哮,看着就不似善地。臣在此斗胆,请君侯给臣等解惑,这封神台到底有价值?”
纵然荀少彧一直以来,对外都是以怀思阵亡将士为由,但这些重臣早有怀疑其真实性。只是荀少彧也不明言,这些上卿们哪里敢私下问及,更是怕犯下刺探机密的忌讳。
荀少彧看着气象万千的封神台,胸中一口豪气升起,道:“所谓封神台,顾名思义为寡人封神之台!”
“封神?”
除若有所思的闻渊明以外,其他几位上卿面上都由着困惑。
闻渊明迟疑了一下,道:“君侯此台,可是与神道有关连?”
太师闻渊明倒底是上清宫门人,根底深不可测,不似苦境之人一般不识神道修行门径。
这位老太师一听封神之说,就联想到在苦境大地上,早已濒临销声匿迹的神道。
看着几位上卿询问的目光,闻渊明淡淡道:“老夫曾闻神道,言太初有道,神与道同!”
“上清宫经卷记载,这一方天地宇宙开辟之初,有三千先天神圣自大道孕育而出,彼时三千先天神圣,就为先天神道始祖,神道兴盛一时,为天地宇宙无数世界之主角!”
“只是后来,由于宇宙虚空演变,佛祖、道祖、魔祖三大祖师踏破藩篱,一举证得无上大神通之位,神道才终是衰落了下来,由着佛道魔崛起。”
老太师拱手问道:“敢问君侯,这封神台可是神道传承?”
荀少彧畅然笑道:“老太师慧眼如炬,这确实就是神道传承,寡人前些年有一桩奇遇,得来一些神道修